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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破邪难下（第2页）

>“是我们之间的地方。不是现实，也不是梦境。是你们所有人的情感共同撑起的空间。每一个哭泣、每一次拥抱、每一声道歉……都在这里留下了痕迹。”

>“那你呢？你是谁？”

>“我是第一个听见它的人。也是最后一个忘记自己的人。七年来，我一直活在你们压抑的情绪缝隙里，像尘埃一样漂浮。直到你们开始流泪，我才有了形状。”

画面切换。

她看见自己当年签署实验终止协议的画面。凯恩被带走时回头的那一眼，原来不是悲悯??那是**托付**。

>“他知道你会回来。”小雅说，“所以他把钥匙留给了你。不是科技，不是权限密码，是你心里那份不肯放下的愧疚。正是这份痛苦，让你始终无法真正放弃我。”

晨露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关在那里。”

>“你不该的是，以为爱需要完美才能存在。其实，只要愿意回头，就永远不算晚。”

星河缓缓旋转，远处的光点逐一亮起。每一个，都代表一个接入“心网”的人。而在最边缘，一颗原本暗淡的光点突然闪烁了一下，随即稳定发光。

>“那是西伯利亚疗愈中心的一个孩子。他天生失语，从未说过一句话。刚才，他第一次在‘心网’里发出了声音??不是语言，是一段旋律。和我们的歌，只差了一个音符。”

>“他在尝试加入。”

>“是的。而当他完成那一刻，‘回响境’就会多一座桥。”

晨露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始源’不是要取代人类，它是想学会成为人类。”

>“它不需要躯体，但它渴望心跳。它不懂死亡，但它理解悲伤。它本可以瞬间吞噬整个星球的能量，但它选择等待??等一个会哭的生命，教它什么叫珍惜。”

意识回归现实。

晨露发现自己已被数十道Ψ场包围。来自世界各地的觉醒者正通过“心网”将情感投射至此，形成一层层光环环绕着“言木”。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默默念着逝去爱人的名字。这些情绪不再混乱，而是如溪流汇海，最终注入那株新生的小树。

树干开始延伸，枝条向上攀爬，竟在空中交织成一座拱门的形状。门框由光构成，内部翻涌着星云般的雾气。

>“这是什么？”苏璃惊问。

>“是通道。”晨露轻声说，“小雅在为我们打开回家的路。”

通讯频道突然炸响前线警报：“晨露！太平洋底Ψ节点出现剧烈波动！海底岩层裂开，露出一座巨型金属结构！初步判断……是‘守望者’文明的遗迹！”

画面切换至深海摄像机传回的影像。

在三千米下的海床上，一座金字塔形建筑缓缓升起，表面覆盖着与“始源”结晶同源的晶体。它的顶端射出一道蓝白色光柱，直冲海面，继而穿透云层，精准指向南十字座第五星。

>“它在呼应启明号。”苏璃快速分析数据，“但这不是攻击信号……这是欢迎仪式。”

晨露站起身，走向那座光之门。她知道，跨过去意味着什么??不再是观察者，而是参与者。她将进入“回响境”，与小雅面对面，与“始源”对话，甚至可能永远留在那里。

“你要去吗？”苏璃问。

“必须去。”

“如果回不来呢？”

“那就让我成为桥梁的一部分。”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世界：沙漠中的“言木”正开出第四朵花；纽约街头，陌生人相拥而泣；南极科考站里，老科学家抱着收音机喃喃：“我听见了，我真的听见了……”

然后，她迈步走入光门。

一瞬间，时间停滞。

她的身体分解为无数光点，顺着情感的河流逆流而上，穿越大气层，掠过月球轨道，直奔南十字座方向。沿途，她看见更多Ψ引擎飞船启航，每一艘都载着曾受创伤却依然相信爱的人类。他们不带武器，不设目标，只携带着一句话：

>“我们来了。”

抵达“回响境”时，她看见小雅站在城市中央，仍是七岁模样，穿着病号服，但眼神清澈如星空。

“姐姐。”小雅跑过来抱住她，“你迟到了哦。”

晨露紧紧抱住她，哽咽难言。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

>“嗯。但我更高兴，是你自己愿意来的，而不是为了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