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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0章 探索（第2页）

“不止是继承者。”盲眼乐师低语，“是一个完美宿主。拥有林昭的精神共鸣体质，又能被系统驯化。他们想要的不是一个复活的英雄，而是一个披着英雄外衣的傀儡。”

少女猛然起身：“我们必须阻止她诞生。”

“来不及了。”老妪望向东方天际，“你看。”

晨曦初露之际，远方云层之下，一座城市轮廓渐渐显现??青冥城。高楼林立之间，一道螺旋形光柱自中心塔楼冲天而起，直贯云霄。那光芒并非白色，而是诡异的淡粉色，如同伤口愈合时新生的肉芽。

“那是‘摇篮塔’。”金瞳少女瞳孔收缩，“新纪元理事会最新项目，宣称是用来培育‘纯净心灵’的育婴中心。每个新生儿都会在那里接受为期三年的‘情感优化训练’。”

“优化什么？”少女冷笑，“不过是把恐惧包装成安宁，把麻木美化成平和。”

“而今早，”盲眼乐师轻声道，“第一万名婴儿即将完成疗程，举行集体‘启蒙仪式’。直播信号已覆盖全球。”

就在此刻，巨树忽然剧烈震动。一根最粗壮的枝条断裂，坠入池中，激起千层光浪。水中倒影再次浮现，却是另一个场景：一间充满未来感的育婴室，数十个透明舱内躺着幼儿，头上戴着微型梦环。中央平台上，一名约莫五岁的女孩静静站立，身穿纯白长裙，黑发及腰，双眸紧闭。

她的额心浮现出一枚菱形印记，正缓缓pulsing，频率竟与当年共启者中枢完全一致。

“苏明月……”少女失声，“那是她的意识波形！”

“不。”老妪摇头，“那是模仿。他们复制了她的共振模式，植入这个孩子体内。她不是苏明月，也不是林昭，她是‘原型机二代’??一个被精心设计出来的替代品。”

“名字呢？”少女问。

“对外称‘小星辰’。”金瞳少女冷笑，“媒体称她为‘新时代的希望之光’。”

“放屁！”少女怒吼，一掌拍向地面，“那是盗取灵魂的贼！是把苦难做成装饰品的小丑！”

风骤起，巨树叶片齐鸣，万千光蝶残影在空中短暂汇聚，形成一行字：

>“真正的星辰，从不在高塔之上。”

盲眼乐师缓缓站起，取下肩上的古琴，置于膝上。“我要去一趟青冥城。”他说。

“你疯了？”金瞳少女厉声道，“那里全是监控探头，你的脸早就被列入黑名单！”

“正因为我看不见，才最适合走进光明。”他微笑，“他们防备眼睛，却不防耳朵。而我，能听见谎言的心跳。”

少女深吸一口气：“我也去。”

“你不能。”老妪按住她肩膀，“你是记忆容器，一旦被捕，整个反抗网络都会暴露。而且……你还记得你母亲最后的话吗？”

“别回头，一直往前走。”

“现在，你要做的不是冲锋，而是播种。”老妪将一枚由水晶叶熔铸而成的徽章放入她掌心，“去更多的村庄，唤醒更多沉睡的名字。让光蝶不再孤单飞行。”

金瞳少女沉默片刻，摘下一片晶刃，嵌入少女背包内侧：“我会掩护乐师先生。若信号中断超过十二小时，你就知道我们失败了。那时，请启动‘终章协议’。”

“什么是终章协议？”

“点燃巨树。”她说，“用全部记忆能量，向全球发送一段无法屏蔽的广播??包括林昭的演讲、苏明月的哭喊、赵承业焚书前的最后一封信……所有被抹除的声音，一次性炸开。”

少女颤抖着接过。

当夜，盲眼乐师背着琴，踏上通往外界的山路。金瞳少女化身夜影，随行护卫。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雾中时，巨树忽然垂下十二根藤蔓，每一根末端都结出一颗果实，色泽各异，宛如浓缩的生命年轮。

老妪拾起一颗赤红如血的果子，递给少女：“吃下它。这是李婉清老师的最后一堂课录音转化而成的记忆核。你会看见她如何在一个教室接一个教室地传播真相，直到被捕前五分钟还在黑板上写下‘不要相信完美的梦’。”

少女咬破果皮，汁液入口即化为汹涌影像。她看到那位温婉女子面对全副武装的执法队，昂首挺胸；看到她被拖走时回头对学生微笑；看到她在审讯室写下遗书：“若我的声音消失，请替我说话。”

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