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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苦与累汗和泪（第1页）

午饭结束。

剧组迎来短暂的休息时间。

群演们纷纷钻进街道两旁的洋楼，寻到张纸皮就席地而睡，演员们则吹着风扇坐在椅子上打起鼾，剧组的大佬们也在房车内各自休息。

“得唔得？”

洪?。。。

夜雨落在日内瓦湖畔的石板路上，泛起一圈圈涟漪。时宁站在安全屋二楼的窗前，手中握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红茶。窗外的世界安静得不像真实??湖面如镜，倒映着远处教堂尖顶上闪烁的避雷针光点，仿佛整个欧洲都在屏息等待什么。

她没睡。三天了，她几乎没合过眼。

硬盘里的数据还在持续解密。马普研究所的回信昨夜抵达：他们从呼玛河底泥样本中分离出的微生物群落，含有至少三种未经注册的合成基因序列，其中一种与09B的核心调控元件完全匹配。更令人不安的是，这种微生物具备跨物种传播能力，已在当地鱼类和水生昆虫体内检测到同源片段。

“它已经在扩散。”技术组负责人在加密频道里说，“不是实验室泄漏，是设计如此。SSBR的载体本就依托自然生态链进行隐性传递??通过水源、空气微粒、甚至蜜蜂授粉。”

时宁闭上眼。她想起科尔沁沙地边缘那片死去的黑土，想起内蒙古牧民梦中低语的顺从咒语，想起赵小芸视频里那句轻得像叹息的话：“他们在试验社会稳定性。”

稳定？不，那是麻痹。

手机震动。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新消息：

>“蜂巢协议已启动二级响应。所有关联平台开始清洗IP日志。你在德国的朋友可能撑不过七十二小时。”

她立刻拨通加密线路，接通柏林的技术支援组。无人接听。再试三次，依旧是沉默。

不对劲。

她转身打开笔记本，调出《尘归?终章》发布后的流量追踪图。尽管主站下架，但全球范围内仍有十七个镜像站点在运行，尤其是南美和东南亚地区的分布式节点异常活跃。然而就在两小时前，位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主服务器突然断联，而曼谷节点则出现了反常的数据回流??像是有人正逆向追踪上传者的原始路径。

“他们在反向溯源。”她低声自语，“不是删内容，是要抓人。”

她迅速拔掉硬盘，将剩余未公开资料打包成三份加密压缩包，分别上传至三个不同的离岸存储空间，并设置了定时释放机制：每七天自动解锁一部分内容，直到全部公开。这是最后的保险??即使她被捕或“消失”，真相也会像心跳一样，一搏一搏地继续跳动。

凌晨四点十七分，门铃响了。

她猛地抬头。这栋安全屋没有登记身份，访客系统只对指定卫星信号响应。谁会在这个时候来？

监控画面显示门外站着一个穿灰色风衣的女人，手里提着一只旧皮箱，脸上戴着医用口罩。她抬起左手，在玻璃上缓缓写下一行字：“Z-09伦理审查档案编号：EC2104-TH。”

时宁瞳孔收缩。

那是赵小芸当年提交反对报告时的正式文件编号。全网已被删除，只有极少数内部人员知晓。

她按下开门键。

女人进门后第一句话是：“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两个同事在路上，但他们被截了。”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疲惫却坚定的脸，“我是林知遥，原国家生物安全委员会顾问组实习生，2021年协助赵小芸整理SSBR伦理评估材料。”

时宁没有放松警惕：“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因为我‘死了’。”林知遥苦笑，“三个月前，我在云南参加野外采样时遭遇山体滑坡，官方通报死亡。但实际上，我是被秘密转移至边境观察站，监视一群服用过09B试验食品的志愿者。他们以为我也是实验对象，可我是记录员……直到我看清那些人的变化。”

她打开皮箱，取出一叠泛黄的纸质文件和一台微型录音设备。

“这是赵小芸亲手交给我的备份资料。她说如果有一天她失联，让我找你。但她没想到，我会比她更晚‘消失’。”

时宁接过文件，手指微微发抖。第一页便是《SSBR项目伦理争议备忘录》，签名栏赫然写着赵小芸的名字，日期为2021年6月18日。后面附有十一名专家的匿名评审意见，其中七人明确反对立项，理由包括“潜在精神操控风险”、“违反人类自主权基本原则”、“构成新型软性武器”。

“这些本该进入国务院科技伦理审查会议议程。”林知遥声音低沉，“但最终，整套材料被标记为‘敏感信息’，封存于Z-09内网深层数据库。对外宣称‘无实质性伦理问题’。”

时宁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张手绘草图：一座地下设施的剖面结构，标注着“神经行为监测舱”、“多巴胺抑制反馈环”、“群体一致性指数分析终端”。

“他们在用人做实验。”她说。

“不止。”林知遥点头，“而且已经做了六年。第一批受试者是某些‘维稳重点地区’的信访人员、轻微犯罪者、精神病院患者。他们被安排入住所谓‘康复社区’，每日饮食中含有微量09B代谢产物。研究人员发现，三个月后，这些人的情绪波动显著降低，攻击性趋近于零，甚至主动写下悔过书要求‘回归社会秩序’。”

“洗脑。”

“更准确地说，是化学驯化。”林知遥纠正，“他们称之为‘非对抗性社会治理技术’。高层有人认为，这比监狱、警察、宣传都高效??只要让民众不再想反抗，就不需要镇压。”

时宁冷笑：“所以《尘归》让他们慌了。我不是揭了谎言，我是唤醒了他们的恐惧??怕我们还能愤怒。”

窗外雷声滚过。雨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