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点?”
那人又逼近一步,距离近得,几乎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了烟臭和汗酸的不洁气味:
“我一直都好挂住雷太你,想同你好好叙下旧啊…”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一只手不怀好意地抬起来,想摸向齐诗允的脸。
女人猛地偏头躲开,脸上的惊恐却渐渐褪去,变成一种冰冷的、极度厌恶的审视。她紧盯着那双在阴影里的眼睛,试图找到确凿的证据。
“叙旧?”
“我都不认识你,同你有什么旧好叙?”
她冷声反驳道,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藏头露尾,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鼠辈。”
这句话,一针见血地刺中了程啸坤的痛处。男人猛地抬起头,让更多的光线照在他那调整过的、僵硬又陌生的脸上,眼中,一股怒火翻涌:
“鼠辈?!”
“齐诗允!你看清楚!我是被你同雷耀扬害到不人不鬼没办法用真面目见人的程啸坤啊!!”
终于确认了———
怪不得雷耀扬一直在四处便寻无果,怪不得她之前见到这张陌生的脸时,心中会有中莫名不祥的熟悉感……
他没死!果然是他!
此刻,齐诗允心中最后一块石头稳稳落地,随之涌起的,是更浓烈凶狠的杀意。
但她脸上反而露出讥诮的神色,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程啸坤?”
“原来是你?怎么,换了块面皮,就以为自已是翻新货?”
说着,她的目光刻意地、极具侮辱性地,在他裤裆部位扫了一眼,语气已然轻蔑到了极点:
“可惜…有些东西,换了面皮都翻新不到的。”
“是不是现在连见到女人,都只能说得出个恨字?真是阴公……”
齐诗允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无比精确地扎进程啸坤最痛、最耻辱、最无法启齿的伤口上。他整容就是为了掩盖过去,而她竟敢、她竟然敢如此赤裸裸地揭开他的伤疤,嘲讽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八婆!你收声!!!”
男人瞬间狂怒,理智彻底被烧断,猛地伸手抓向对方的脖子:
“我就算再废柴!都一定搞到你生不如死!!!”
而对面女人早有防备,极为惊险地侧身躲过他的突袭,但程啸坤的速度和力量远超她预期,另一只手已经牢牢抓住了她的胳膊!
“放手!人渣!”
她奋力挣扎,抬起膝盖猛顶向他小腹,却被他用腿死死格挡住!
“挣扎啊!我就中意看你挣扎!”
程啸坤的五官因疯狂而变形,他凑近她,浑浊气息喷在她脸上,眼底的狂妄和嚣张也愈发浓烈。他胸中积攒着无处发泄的的怨恨,也封闭着足以掀翻红港的重磅炸弹。
男人看着对方的惶然,突然癫笑起来,自己拼命保守了几年的秘密,终于在今夜,找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合适的倾听者:
“八婆,在送你上黄泉路之前…我还有点话想告诉你……”
“你知不知…你每晚都在同边个睡啊?”
“哈哈哈哈哈…真系痴捻线,每次想到你同雷耀扬爱到死去活来,我都觉得好好笑……”
保持高度警惕的齐诗允,显然被对方不知所谓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她握紧提前放在外套口袋里的电击棒,随时准备趁机对这男人予以还击。
然而,程啸坤钳制她的力度增大,可说话的语调却降了几分,生怕第三个听到他的翻身筹码:
“告诉你,他根本不是什么东英雷耀扬!”
“他是雷昱阳!是新宏基雷家那个见不得光的二少啊!”
话音未落,女人握之电击棒的手倏然一滞,紧绷的神经有一瞬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