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种下的恶因,必须由他们自己食下恶果!即便是罪魁祸首早已埋入地底!她轻轻抚摸着母亲的骨灰盒,仿佛在立下最庄重的誓言:
“阿妈,你受的冤屈,你吃的苦…不会就这么算了。那些欠我们
齐家的人…那些高高在上、以为能用钱和权势掩盖一切的人……”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股带着毁灭气息的决心,如同坚冰在她心底迅速凝结。
她抱起方佩兰的牌位和骨灰盒,缓缓站起身,泪水依旧未干,但眼神已然不同。
那里没有了彷徨和脆弱,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即将踏上的,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一条背离白龙王“放下”教诲的路。
一条指向雷家心脏的路。
而她,义无反顾。
安置好方佩兰的一切,齐诗允又回到卧房,收拾一些衣物。
踏入这间屋,她的目光不敢多做停留。可残留着自己与雷耀扬共同生活的气息…还是不可避免地闯入她的心海。
下一秒,女人迅速且冷静地收拾着一些必需品,动作机械,不敢有丝毫停顿,怕一停下来就会被回忆吞噬。
当她打开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准备将一些常戴的饰品收起时,目光却猛地定格在角落那枚雪绒花造型的胸针上。
钻石与蓝宝石镶嵌着蜜月的浪漫回忆,那些珍藏在怀的画面如潮水般骤然袭上心间。而那钻石的光芒折射出的虹彩,还印刻在她眼底。
可如今,她这个永恒的珍宝…却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齐诗允的指尖微颤。想要拿起它,却又似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合上了首饰盒,连同旁边那份波伏娃的情书手稿真迹一起,被决绝地推回了抽屉最深处。
这些承载着甜蜜与誓言的物件,此刻只让她感到怅然若失,令她不由自主想起这段婚姻开始的。
「傻女,我还有什么可以瞒你?」
「如果我讲大话,这条命都给你。」
记得当时在芭堤雅那片白金色沙滩上,雷耀扬神色自若,把这话说得郑重其事,也记得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盛满浓情蜜意,让她羞怯得别过脸去。
「神经,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不如留大把银纸给我花……」
自己当时,曾这样笑着回应。
可现在…齐诗允像是被这句话当头一棒。
他要给的命,她不要,可他隐瞒的真相,却真的要了她半条命。
收拾起这些令人伤感的回忆,她把感性情绪强压在心底,目标也变得明确,手上动作有条不紊,效率变得极高,镇定又快速地收拾一些必备品。
就在她拉上行李箱拉链,准备离开时———
“诗允!!!”
雷耀扬的声音从卧房门口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和竭力压制的慌乱。
女人过头,见他显然是一路疾驰赶回的模样。
他额前发丝微乱,西装外套的扣子都未系齐,而他看到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看到她脸上冰冷的去意,整颗心瞬间沉入冰底。
但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失控地冲上来抓紧她,而是快步走进来,挡在了她和行李箱之间,尽量保持镇定:
“…诗允,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