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敬也感受到了朱允熥对这件事情的重视、认真和急切。
他算是最早开始就跟隨朱允熥的人,知道朱允熥做事从来是胸有成算,而自己刚一回来就要把这件事情抬上桌,可见这个“瘤子”虽难看,但陛下心中只怕早已经有了解决的把握!
当下更是心中一喜,不问其他便拱手道:“微臣领命!”
……
卓敬和袁泰回来了。
两个人此前虽是明面上称病,暗中悄悄出的应天府,不为人所察觉,可回来的时候却並未刻意隱藏行踪。
应天府之內人多眼杂,许多人各自都有自己的“眼睛”。
这反常的消息自是不脛而走:
“什么?袁泰还有……那个卓敬回应天府了?他们不是病了一直在府中修养么?”
“回应天府便都直奔皇城乾清宫里去了……显而易见,此事必然乃是陛下事先便已经授意了他们,只是不知……陛下让他们悄悄地出应天府去,是所为何事啊?”
“这应天府好不容易风平浪静了这么些时候,莫不是陛下他……又在酝酿著要整点儿啥么蛾子出来了吧?”
“嘶……这袁大人……之前不是最让陛下不喜的么?”
“且不说他袁泰,那个常日里从来不与咱们这些朝官有任何来往的卓敬,可不是个善茬儿啊!去年年底那一波触目惊心……嘖嘖嘖!可不是闹著玩儿的!”
“罢了罢了,陛下行事向来古怪,琢磨不定的,谁能猜得准他的心意呢!可能是又要玩儿点咱想不到的活儿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已经习惯了!说起来,这应天府风平浪静了这么好大会儿,我一下子还觉得有些不习惯呢!”
“……”
短时间之內,消息就差不多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去了,眾人对此自是又惊又疑,议论纷纷。
有人听到卓敬的名字。
联想起来去年年底那一波人头滚滚、剥皮实草,有些不寒而慄,心里多少有那么些鬼的人更是莫名觉得心虚害怕。
一些人虽琢磨不透朱允熥到底又在做什么。
但鑑於朱允熥之前的奇葩操作太多,几乎都已经给他们干到脱敏的地步了,一个个还只当寻常,甚至抱著吃瓜看戏的心態,想看看这个么蛾子层出不穷的小皇帝,又要玩儿点什么活了。
而六部衙门之內。
一早便已经知晓此事的傅友文,听到这个消息,立刻露出了凝重的目光,轻嘆了一口气,在心中暗道:“陛下要办的事情,就没有过打退堂鼓的,卓敬和袁泰回来了,风雨,便要开始了……”
他神色怔怔、心不在焉地捋著自己灰白色的鬍鬚,沉吟思索了起来,似是在心里纠结著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
才似是做出了决定,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站起身来,对旁边如今已经升任户部左侍郎的郁新、一口气跳上来的户部右侍郎夏原吉二人道了一句:“老夫去隔壁吏部衙门走一趟。”
由於郁新和夏原吉都是朱允熥亲手提拔的。
傅友文平日里对他们都颇为照顾和礼遇,所以郁新和夏原吉都只是敬重地起身一礼:“大人忙就是,此间下官帮大人处理。”
傅友文似是有些心急的样子。
只对二人稍稍点了点头,便匆匆朝外面而去。
六部衙门相隔不远,很快,傅友文便到了吏部衙门的大门口,却是正巧碰到了行色匆匆,从里面走出来的詹徽。此时詹徽一张脸格外凝沉,沉得好似都要滴出水来了一般。
“詹大人。”傅友文立刻叫了一句,或者说,他此行其实就是来找詹徽来的:“詹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