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么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兄长和嫂子就是你的家人,你口中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就是要征得哥哥嫂嫂的同意吧?”
林书意面带笑意的说着,转头看向苏时锦说:“嫂子,我是真心喜欢清风公子的,嫁给他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对他,绝对不会让他被族里的人给欺负了,请你放心将他交给我吧!”
苏时锦:“……”
楚君彻:“……”
这是一个姑娘家,能够说出的话吗?
怎么听起来有些,倒反天罡?
像这样的话,从来都是。。。。。。
海风卷着咸腥的气息掠过窗棂,林小禾的笔尖微微一顿,墨迹在绢帛上洇开一小团暗花,像一朵迟迟未绽的夜昙。她没有停下,继续写道:“记忆如沙,握得越紧,流失越快;唯有托于掌心,方能看清每一粒的纹路。”
写至此处,远处传来玉铃轻响??是守名祠方向。她抬眸望去,暮色四合,村中灯火次第亮起,那串由沈砚亲手为她系上的银铃,在晚风中轻轻相撞,声音清冷而坚定。她知道,那是辨忆司今夜值守的暗号:**一切安好**。
可她心里清楚,安宁从不是终点,只是喘息。
翌日清晨,槐树新叶沾露,林小禾正欲焚香祭名,忽见一名南岭少年踉跄奔来,脸色惨白,手中紧攥一卷残破竹简。他跪倒在祠前石阶,声音颤抖:“林……林姑娘,西州书院昨夜遭劫!《民忆残卷》讲席被焚,七十三位学子一夜失语,口中只反复念着同一句话??‘太平盛世,何须旧痛’!”
林小禾指尖一冷。这不是普通的伪忆侵袭,而是有组织、有目的的清洗。她接过竹简,只见上面歪斜刻着几个字:“镜渊未灭,影火重燃。”
她闭了闭眼。萧明烬的信中曾提,“照心灯”虽封印镜渊,却未能彻底斩断其根脉??那些被压抑的“可能性”仍在记忆夹缝中蛰伏,如同地底暗流,随时可能冲破堤岸。
“召集辨忆司骨干。”她起身拂袖,“三刻钟后,启程西州。”
沈砚早已备好马车等在村口,黑袍猎猎,肩头佩剑未出鞘,却已有寒意逼人。他看着她走来,低声道:“这次不一样。”
“我知道。”她登上车辕,目光扫过随行之人??有曾在焚书台前以血抄经的老儒,有失去双亲仍坚持铭名的少女,还有那个曾在梦中签下遗忘契约、如今已能清醒讲述父亲死状的男孩。“他们想让我们自己否定自己,可我们偏要记得更清楚。”
一路西行,沿途异象频现。
途经一座小镇,集市上人人面带微笑,孩童手拉手唱着新编童谣:“国泰民安,往事如烟,莫问谁死,莫记谁冤。”
林小禾驻足听罢,取出真忆香点燃。刹那间,歌声戛然而止,人群如梦初醒,有人抱头痛哭,有人怒砸摊位,更有老妇扑倒在地,嘶喊着三十年前被征粮官活活打死的儿子的名字。
“他们在用‘集体伪忆’覆盖个体记忆。”沈砚沉声,“一旦整座城都接受了虚假和平,真实就会被视为疯言疯语。”
林小禾点头:“这正是最可怕之处??当谎言成为共识,真相就成了叛逆。”
抵达西州书院时,已是月上中天。书院大门紧闭,门楣上原本悬挂的“存真堂”匾额已被换成“顺天承运”四字,金漆刺目。院内寂静无声,仿佛无人居住。
他们破门而入。
庭院荒芜,焦木横陈,昔日讲学之地只剩灰烬。七十三名学子围坐一圈,双眼空洞,嘴唇微动,齐声低语:“太平盛世,何须旧痛。”声音整齐得如同一人所发,令人毛骨悚然。
林小禾缓缓走入圈中,从怀中取出母亲遗留的南岭陶埙,吹起一段残曲??那是沈清荷生前最后一支未完成的歌谣,旋律破碎,却饱含悲悯。
音落片刻,一名少女忽然抬头,泪水夺眶而出:“我想起来了……我娘是被当作‘乱忆者’烧死的……她说‘女儿,你要替我说话’……”
紧接着,第二人、第三人……陆续苏醒。有人嚎啕大哭,有人捶地嘶吼,也有人怔怔望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原来我也曾举起火把,逼一个老人承认他没犯过的罪……”
林小禾跪坐在地,一一握住他们的手:“你们不是凶手,是被蒙蔽的孩子。现在醒来,还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