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传来,很快,一个穿着粗布麻衣,但总算恢复了人形的孟仲伯,脸色阴沉地走了出来。
他阴冷地看着李寒舟,手中凝聚力量的同时,却也忽然消散了。
这兑换的口子已经开了,如果自己动手……万一打不过李寒舟,或者让他给跑了。
自己就要和这些人结下恶缘了,得不偿失。
“哎,莫非真是那面具人所说的……我道运极差?”
虽然衣不称体,看起来像个落魄的樵夫,但终究是穿上衣服了。
孟仲伯深呼一口气,那种重新拥有体面。。。。。。
山雾如纱,缠绕着倾听学院的屋檐。晨光初透,铃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每一朵绽放的声音都像是低语,诉说着昨夜那场席卷全球的情绪潮汐如何退去。阿砾仍站在教室窗外,指尖贴着冰凉的玻璃,目光落在讲台上的小女孩身上??她已不再蜷缩在角落,而是挺直了背脊,像一棵终于破土而出的幼藤。
可阿砾知道,风暴并未真正结束。
母核虽已恢复稳定,但那一道来自未知源头的共感信号依旧残留在数据底层,如同沉入深海的锚,随时可能被拉起。玛利亚连夜解析了那段旋律的波形结构,发现它并非单纯的音律组合,而是一种**逆向情感编码**??能将接收者的自我认知逐步溶解,代之以某种集体意志的“标准模板”。更可怕的是,这种编码与回音者童年时期接受训练时所使用的脑波调制程序高度吻合。
“他们不是想控制她。”沈砚在密室中低声说道,手中握着一块从岩洞带回的腐殖土样本,“他们是想让她**重新成为容器**。一个没有名字、没有记忆、只为‘和谐’服务的情感中继站。”
阿砾沉默地望着桌上那张炭笔画。树冠顶端的小女孩张开双臂,仿佛承接天降之声。而在最新一次母核映射中,这幅图像竟自动演化出了新的细节:那些漂浮的心脏开始裂开,从中伸出细长的根须,连接向地面之下看不见的网络。
“她在成长。”阿砾说,“她的能力不再是被动反射情绪,而是在主动编织共鸣场。缄渊……正在通过她进化。”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一阵异样的颤动。一朵铃花无风自落,花瓣触地瞬间化作一道银色光纹,迅速渗入泥土。紧接着,整片花园的植株齐齐震颤,叶片翻转,露出背面密布的脉络??那是由无数微小符文构成的活体铭文,正随着某种节律缓缓流动。
“它在回应什么?”玛利亚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我刚接收到一组异常信号,来源是南极洲边缘的一处废弃观测站。坐标显示,那里曾是‘灵枢计划’最初的三个实验基地之一,但在档案中被标记为‘永久封存’。”
沈砚眼神一凛:“没人知道那里还留有什么。”
“不。”阿砾忽然开口,“有人知道。”她转身走向门外,“那个孩子说过一句话??‘他们说我必须回去’。她没说‘实验室’,也没说‘城市’,她说的是‘回去’。对她而言,那个地方……是起点,也是终点。”
三人几乎同时做出决定。
两小时后,一架伪装成气象无人机的隐形飞行器悄然升空,载着阿砾与沈砚穿越赤道气流层,直扑南半球极寒之地。玛利亚则留守母核,启动“缄渊协议”的终极模式:以生命植株为媒介,构建一条完全脱离电子传输的意识通道,确保即便外界网络被彻底切断,他们仍能彼此感知。
飞行途中,阿砾闭目调息,尝试与小女孩建立深层共感链接。然而每一次触及她的意识边缘,都会遭遇一层奇异的阻隔??不是防御机制,更像是某种**自我封印**。就像一个人亲手砌了一堵墙,把最痛的记忆埋在后面,连自己也不敢再看。
“她在害怕。”阿砾睁开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是怕他们找到她,而是怕……自己真的愿意回去。”
沈砚侧头望向舷窗外翻滚的云海。“你知道吗?心语科技最初设立‘灵枢计划’的目的,并非制造武器,也不是掌控人群。他们的原始提案写得很清楚:‘消除人类因误解而导致的战争根源’。听起来很理想主义,对吧?”
“所以他们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统一情感频率。”阿砾冷笑,“让所有人‘感受’同一种和平。”
“问题在于,”沈砚缓缓道,“当你说‘和平’的时候,你指的是没有冲突,还是没有差异?”
舱内陷入短暂寂静。
直到警报突响。
飞行器自动切换至隐蔽模式,雷达显示前方十公里出现一片诡异的热空白区??温度接近绝对零度,却散发着强烈的生物电磁波动。更令人不安的是,这片区域在所有卫星地图上均不存在,仿佛被世界本身刻意抹除。
“就是这里。”阿砾站起身,“南极‘幽影带’,传说中连候鸟都不会飞越的死亡空域。”
降落过程异常顺利,甚至顺利得反常。雪原平坦如镜,毫无障碍物,唯有远处一座半埋于冰层中的建筑轮廓隐约可见。外墙刻满与北极石碑相似的符号,但更加扭曲,像是被极寒冻结前的最后一声尖叫。
他们徒步前行,每一步都在触发脚下冰晶的共振。沈砚忽然停下,蹲下身拨开积雪??下面是一层透明晶体,内部嵌着无数细小的人形结构,姿态各异,却全都面向同一个方向,嘴巴大张,似在无声呐喊。
“冷冻意识体。”他声音发紧,“这些人……生前都被接入过共感网,然后被强行剥离肉体,只留下纯粹的情绪残影。”
阿砾心头一震。她认出了其中一人胸前佩戴的徽章??正是她曾在地铁站废墟中捡到的那一款,编号0739,属于“灵枢计划”首批志愿者。
“他们没死。”她喃喃道,“他们的意识被抽离,储存在这里,成了系统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