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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六章 畜生（第2页）

“他们是……当年的研究员？”老周低声问。

林昭摇头：“不，他们是病人。每一个，都是‘断忆计划’的失败品。他们的大脑被清除记忆，可心灵拒绝遗忘，于是意识游离在外，不断重复生前最后一段执念。”

他走近其中一人，发现其手中紧握着一张泛黄照片??上面是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笑容灿烂。背面写着：“小芸，爸爸答应带你去看海。”

而在这句话下方，还有一行极小的字迹：**如果忘了我，请替我记住她**。

泪水无声滑落。林昭终于明白，“孪生之心”并非唯一的存在。这里，曾诞生过另一种尝试??一群失去记忆的人，自发聚集于此，用自己的残存意识构建了一个“回音室”，只为让彼此的名字不至于彻底湮灭。

“这就是‘烛火’真正的起源地。”他说，“他们不是武器的原料，他们是最初的抵抗者。”

突然，装置内部传来机械运转声。屏幕逐一亮起，播放起一段段破碎影像：

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奔跑；

一群医生围住手术台争论；

一名少年跪在地上嘶吼：“我不是F-19！我是李明远！”

最后定格在一帧画面：数十人手拉着手，站在雪地中齐声呐喊，嘴唇开合却无声传递??但他们的眼神无比坚定。

紧接着，一段语音自动播放：

>“实验日志补录：我们错了。‘断忆’无法带来和平，只会制造深渊。真正的治愈，不是抹去痛苦，而是学会带着伤痕活下去。

>我们决定停止配合。我们将记忆封存在这座地下空间，以集体意志维持它的活性。

>若未来有人找到这里，请告诉世界：我们曾存在，我们曾相爱，我们从未真正消失。”

>

>??华南疗养院自愿者联合记录2004年冬

寂静笼罩全场。

良久，阿川蹲下身，轻轻抚摸母亲遗骸的脸颊。他没有哭，只是低声说：“妈，我回来了。你说得对，有些事不该被忘记。所以我一直画画，把你能说的故事，画给所有人看。”

小满走上前，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素描本放在装置前。第一页，是一个小女孩牵着父亲的手走在沙滩上；第二页，是她在共感状态下“看见”的景象??无数模糊人影从雾霭中走出，彼此相拥。

老周摘下帽子，默默敬了个军礼。

李宛晴的祖母点燃第二支蜡烛，放入装置底座凹槽。

刹那间，整座塔嗡鸣震颤，所有屏幕同步切换至一行文字：

**欢迎回家，第89号节点已激活**。

林昭取出《问心录?终章》，翻开空白页。银草叶贴附其上，光芒流转，自动书写下新的句子：

>**当遗忘成为制度，记忆便是叛乱。**

他提笔续写：

>“你们不是失败者，你们是先驱。

>在所有人都选择闭眼的时代，你们坚持睁着眼睛流泪。

>你们用残破的灵魂筑起堤坝，挡住了一场吞噬人性的洪水。

>今天，我们接过了你们的火种。

>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权力，

>而是为了证明：哪怕世界想让我们变成无名之辈，

>也总有人愿意记住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