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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6 倾城之礼少女发带（第2页）

再闪，十九岁，战火席卷边境。他加入义军，成为先锋。那一夜，敌营突袭，他下令点燃油阵，火光冲天，三百俘虏葬身烈焰。战后有人问他后悔吗？他说：“战争没有慈悲。”可每晚梦里，都是焦黑的手伸出火海，抓向天空。

然后是遇见Dr。岑的那一天。她站在废墟中央，手里拿着一片静语草花瓣，对他说：“你能听见它们的声音吗？那些死去的人，还在说话。”

接着是阿澈的死??那个曾与他并肩作战的兄弟，为了掩护他撤离，引爆核源，化作尘埃。临终前只留下一句录音：“别忘了我们为什么出发。”

一幕幕，如刀割心。

这不是幻象，而是灵魂的审判庭。第七共振腔不考验能力，只拷问良知。

“你杀了那么多人，凭什么自称救世？”一个声音质问。

“你逃避责任，抛弃同伴，又谈何担当？”另一个声音冷笑。

“你追求长生，可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

陆昭跪倒在地，额头触地，泪水滑落。

“是，我杀过人。”他声音颤抖，“我害怕过，逃避过，自私过。我做过无数错事，背负着无法偿还的债。但我从未停止试图弥补。我一路走来，不是为了洗清罪孽，而是为了让那些因我而痛的人，至少有人记得他们的痛苦。”

他抬起头，眼中已有血丝，却光芒灼灼：“如果必须有人承担这一切，那就让我来。我不求宽恕，只求……继续前行的权利。”

刹那间，黑暗退散。

他站在一间纯白房间中央，四周墙壁透明，映照出亿万张面孔??全是历史上因战争、压迫、误解而死的人。他们在看着他，不带仇恨，也不带怜悯，只是静静地注视。

房间尽头，Dr。岑坐在轮椅上，白发苍苍，面容枯槁，手中仍握着那支录音笔。

“你来了。”她微笑，声音虚弱却清晰。

“你为什么不逃？”陆昭走近，“你可以躲起来，可以假装这一切与你无关。”

“因为我是始作俑者。”她轻声道，“共感网络虽带来觉醒，但也撕裂了太多人心。有些人承受不了记忆复苏的重量，疯了，自杀了，甚至杀了亲人。我创造了奇迹，也制造了灾难。所以我必须留下来，接受审判。”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放了你？还是……毁了你？”

Dr。岑摇头。“我希望你做出选择。第七共振腔真正的功能，不是封印，而是‘转移’。它可以将一个人的所有罪责、悔恨、负累，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只要你愿意接收，我就能解脱。”

陆昭怔住。

这意味着，他将成为全人类罪业的承载者。他的意识将永远无法安宁，每一秒都会重复亿万次他人的痛苦抉择。他会变成新的“共业之灵”，被囚禁于此，永世不得超脱。

“值得吗？”阿澈的残影出现在身后，几乎透明，“你已经走了这么远，难道不想看看春天？”

陆昭望向窗外，记忆星图缓缓旋转，“见证”星座熠熠生辉，又有新光点浮现??那是更多被铭记的灵魂。

他笑了。

“你说过，真正的长生，不在不死，而在每一次开放的意义。”他转身面对Dr。岑，“我接受。”

话音落下，方碑剧烈震颤。

黑色晶体从碑心升起，悬浮于空，裂成两半。

一半化作灰烬，随风飘散??那是Dr。岑的罪与罚，就此终结。

另一半则融入陆昭胸口，瞬间贯穿五脏六腑，如亿万根针扎进神经。

他仰天长啸，身体抽搐，七窍渗血。

林晓音冲进来时，只见他倒在地上，玉匣炸裂，四枚晶石尽数碎裂，唯有第五枚尚存，静静躺在他掌心。

“陆昭！”她扑过去抱住他，忆语藤疯狂缠绕其身，试图稳定意识。

许久，他睁开眼，瞳孔已变为深紫色，仿佛容纳了整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