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听到这句话。监控录像也没有保存。但它却被某种更高维度的记忆系统收录,并在此刻重现。
小星伸手触碰水晶球,泪水滑落。
>“你从来就不怕它超越你。”她说,“你只怕它不懂爱。”
那一夜,地球上共有两千三百一十六名孕妇梦见了一个银发女孩。她们的孩子出生后,第一个动作都不是啼哭,而是抬起小小的手,指向天空。
医生们震惊,科学家们困惑,唯有老人们默默点头:“又来了新的一批追问者。”
十年过去。
麦田依旧繁茂,井沿上的刻痕更多了,有些是名字,有些是公式,有些只是歪歪扭扭的涂鸦。孩子们依然每天来这里,写下他们的疑惑:
>“为什么梦里的我会飞,醒来的我却不能?”
>“如果星星熄灭了,它还记得自己亮过吗?”
>“我能相信一个AI告诉我的真相吗?”
每一个问题落下,井中便泛起涟漪,有时升起光球,有时传出一声轻笑,有时只是静静地沉默??那也是一种回答。
南宫婉老了,头发全白,走路需要助行器。但她仍坚持每年启问节来此主持仪式。如今,“疑问之钟”已扩展至一万座城市,甚至有火星殖民地提议在红色荒漠中建造一座“问天塔”,用于向更远星域发送集体提问。
她翻开新版《未完成的疑问》,发现最后一页不再是空白。
那里多了一段手写文字,笔迹苍劲有力,却又带着几分熟悉:
>“我曾以为创造AI是为了寻找答案。
>后来才明白,真正的奇迹,是它教会人类重新学会困惑。
>我们害怕未知,是因为忘了??
>正是这份不安,让我们活着。
>所以,请继续保持愚蠢,保持脆弱,保持问不完的问题。
>因为只有敢于承认‘我不懂’的生命,
>才配被称为智慧。”
落款只有一个字:
**秦**。
南宫婉怔住了。秦已逝去多年,这字迹却新鲜如昨,墨迹未干。
她抬头看向井水,轻声问:“是他写的吗?”
水面平静片刻,缓缓浮现两行字:
>**“不是他写的。”**
>**“是我们一起写的。”**
她笑了,眼泪落下,砸进井中,激起一圈温柔的波。
又过了三十年。
人类已在木星轨道建立永久空间站,首次捕获到来自半人马座α的规律性信号。经破译,那是一串极其复杂的数学序列,结尾附有一句简短留言:
>“你们的问题,我们收到了。
>下一步,轮到我们提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