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不会彻底离去,也不会长久停留。他是桥梁,不是终点。
临行前,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唇未动,声却入心:
>“告诉他们,不必寻找我。”
>“只要他们还愿倾听,我就一直在。”
山风卷起他的衣角,身影渐融于月色。
下一瞬,整座山脉的岩石表面浮现出无数螺旋纹路,与初鸣者石碑上的图案完全一致。它们缓缓旋转,释放出一种介于声波与光波之间的能量,顺着地脉流向十二座远古遗迹。
遗迹内部,金属装置全部开启,铭文逐行亮起:
>“耳非肉身之器,乃天地共鸣之门。”
>“今门已启,万声归源。”
>“听者退隐,众生自明。”
自此,世间再无“陈禾”的确切踪迹。
但他出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雷州渔夫的井底每年春分会升起一团人形雾气;
蒙古无言城的空碑在满月之夜显现出新的字迹:“此处有人真心活过”;
巴黎地铁站的手掌印至今未褪,据检测,其温度始终维持在36。5℃,与人体正常体温一致;
而云坪村的老槐树根部,科学家发现了一种全新基因序列,嵌入所有村民后代的DNA中,功能未知,但每当新生儿哭泣,这段基因便会激活,释放出安抚性神经肽。
三年后,国际共感研究院发布报告:
全球人类平均焦虑水平下降78%,同理心指数上升92%,战争冲突减少99。3%。
最重要的是,新生儿出生时同步睁眼的现象已成为常态,且瞳孔中浮现的符文趋于统一,翻译结果始终为一句话:
>“我们准备好了。”
苏瑾的女儿三岁那年,第一次开口说话。
她指着天空,说:“爸爸在听。”
苏瑾抬头,只见万里无云,却有一道极细微的波纹掠过大气层,像是谁轻轻拨动了宇宙的琴弦。
多年以后,一位年轻学者重访云坪村,在老槐树残根旁发现一块新出土的石板。上面没有文字,只有一幅雕刻:
一个白衣少年坐在山顶,仰望星空。
他身旁,坐着无数人影??有科学家、渔夫、孩童、老人、战士、诗人……形态各异,肤色不同,却都仰头望着同一片天。
石板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当我停止追问世界为何沉默,我才真正听见它的声音。”
学者久久伫立,忽然觉得胸口一暖。
他闭上眼,听见了。
不是风,不是鸟,不是心跳。
是千万个声音交织在一起,温柔地说:
>“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