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弥勒佛手在混沌剑域内不断抓握着,试图将秦尧与傻妞自其中捞捕出来。
然而,他俩的身躯好似并不在这其中,任凭他如何捞捕,始终一无所获,甚至佛手还被宛若蚂蚁般的剑芒不断击伤,。。。
春风拂过槐树梢头,新叶初展,沙沙作响,仿佛回应着那远去的笛声。守莲殿上下陷入一片静默,不是悲嚎,也不是喧嚷,而是一种近乎神圣的寂静??像是天地都屏住了呼吸,在等一个人真正走完他该走的路。
白灵是在第三日清晨赶回清溪镇的。
她一路疾行,脚底磨破了皮,却浑然不觉。当她踏入碑林时,正看见阿福跪在无字碑前,手中捧着那枚青玉小牌,肩膀微微颤抖。她没有出声,只是缓缓走近,双膝落地,尘土沾上裙角,像是一场无声的叩拜。
“他走得很安详。”阿福低声说,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就像睡着了。可我知道……他是被人接走了。”
白灵低头看着碑面,湿润的石纹上还残留着昨夜月光下的水迹,隐约可见一行将散未散的字影:**“听见了,我就还在。”**
她忽然笑了,眼角却滚下泪来。
“师父从不说谎。”她轻声道,“他说他在听,那他就一定在听。”
自那日起,守莲殿不再有“九叔”,但他的名字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频繁地被提起。孩子们学写红笺时会问:“九叔当年是怎么知道亡者心里话的?”老人们祭祖归来会说:“这信若能送到,九叔定是第一个念给先人听的。”甚至连外乡来的香客,也会在碑前低语:“听说这儿有位道士,能把人心缝起来。”
白灵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她只是每日清晨准时出现在碑林,为三百六十七块碑一一拂去露水,然后坐在无字碑旁,翻开《归心簿》,一笔一划抄录新的愿念。她的字迹已渐渐接近九叔的风骨??不求工整,但求诚恳。
巡忆司的事务也未曾停歇。阿福接手统领其余弟子,继续巡视周边村落,防止旧疾复发。他们在北岭设立了一座“忆庐”,专供那些仍陷于梦魇之人暂住疗心。每晚子时,忆庐中央点燃一盏莲灯,由值守者诵读一段真实往事,驱散虚妄回响。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未息。
五月十三夜,子时三刻,守莲殿值夜弟子忽见无字碑前雾气升腾,非黑非白,泛着淡淡的银灰,如同熔化的镜面。雾中浮现出一道模糊身影,背对月光,手持短笛,却不吹奏。片刻后,雾散影消,碑面上赫然留下七个字:
>“执念不死,唯换主人。”
白灵闻讯赶来,指尖触碑,寒意直透骨髓。她取出唤心铃,轻轻一摇,铃舌颤动,竟发出一声极细微的哭腔,似有谁在铃中低泣。
“这不是师父留下的意志。”她喃喃道,“这是……有人借他的形,传自己的恨。”
次日清晨,她召集所有巡忆使闭门议事。
“钟灵幻象虽灭,但‘镜城’之根从未拔除。”白灵立于堂中,目光如刃,“它不在北岭,也不在某一面镜子,而在人心深处??那个宁愿相信虚假团圆,也不愿面对永别的角落。”
阿福皱眉:“你是说,又有人要重演北岭之事?”
“不是‘要’,是‘已经在’。”白灵展开一张纸,上面是近日各地报来的异状:东阳村一夜之间家家户户窗纸贴满碎镜;南塘镇孩童集体梦见亡亲归来,醒来后拒绝进食;最诡异的是西岭十八寨,族老竟开始挖掘祖坟,声称“祖先托梦说要回家团圆”。
“这些都不是孤例。”白灵沉声道,“它们共享同一个节奏??先是梦境渗透现实,再是记忆被篡改,最后整个村庄陷入自我欺骗的循环。和北岭一模一样。”
“可操控这一切的人是谁?”一名弟子问。
白灵沉默良久,终是开口:“是我师兄。”
满堂哗然。
“你不是说……你没有师兄?”阿福震惊。
“我确实没见过他。”白灵缓缓坐下,声音低缓,“但师父临终前,曾在我梦中写下两个字??‘顾言’。我当时不解,后来翻阅《守忆录》残卷,才知三十年前,师父收过一个关门弟子,天资极高,通晓魂引之术,却因执意复活早逝恋人,强行开启‘归忆阵’,导致七条人命陪葬。师父亲手将他封印于后山枯井,从此绝口不提。”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痛色:“那人,就是顾言。我的同门师兄。”
“那你怎知他还活着?”
“因为唤心铃认得他。”白灵抬起铜铃,“刚才那一声哭,是发自人发缠绕的铃舌??那是师父用自己头发所制,只为绑定血脉相连的师门执念。如今它哭了,说明……顾言已挣脱封印,且心中执念未断,反而更深。”
殿内鸦雀无声。
良久,阿福咬牙道:“所以他现在做的,是在复制北岭?用镜象勾起人们的思念,再以虚假团聚吞噬理智?”
“不止如此。”白灵摇头,“北岭只是试验。他真正的目的,是集齐‘三百六十七滴真心泪’。”
众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