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叫错名字是故意的【补】◎
谢书瑾终于抬眼看他,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如果你愿意继续顶着一头血的话,我没意见。"
陆何言冷笑一声,掉头往浴室走。
浴室比陆何言想象的还要宽敞。智能感应系统在他踏入的瞬间便亮起了柔和的灯光,水温自动调节至最适宜的人体温度。
浴室里水雾氤氲,陆何言站在花洒下,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过全身。他慢条斯理地搓洗着身上的血渍,思绪却飘散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擦干身上的水渍,他才想起换下来的衣服口袋里还有东西没取出来。
那张没能用出去的星际船票。
陆何言闭了闭眼,顺手将船票丢进纸篓。他本可以悄无声息地回来,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被谢书瑾截获。。。。。。
“咔嗒”一声,智能系统自动关闭了水流。陆何言抹了把脸,消毒舱出口已经摆放着一套崭新的衣物,深灰色的休闲装,样式普通,看不出牌子。
他盯着叠放整齐的衣服看了几秒,认命般地换上。
触感不错,应该是谢书瑾的私人衣物,却意外地合身。袖口长度刚好,放量合适,就像。。。。。。就像专门为他准备的一样。
这个念头让陆何言眉头一跳,他摇摇头,将湿发捋到脑后,推开了浴室门。
客厅里,谢书瑾正站在全息投影前,整个人全神贯注,指尖时不时划过半透明面板。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坐。”
陆何言没动,“我们谈谈?”
投影的光芒在谢书瑾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衬得他轮廓愈发锋利。
闻言,谢书瑾手指停了一瞬,全息投影关闭,坐回沙发上,“谈什么?谈你是怎么从联邦中心研究院叛逃的?”
这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陆何言就想把他的嘴堵上。
“我是被冤枉的。”陆何言向前一步,“天门计划根本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实际数据也不在我手里,至于……”
"我们很熟吗?"谢书瑾突然打断他,漆黑色的眼睛冷得像冰,"我要相信一个通缉犯?"
空气静了一下,连气体循环装置发出的细小嗡鸣都清晰可闻。
陆何言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随即气笑了:“……不熟?好一个不熟,当时是谁每天给你送营养剂?是谁偷偷减少了你百分之八十的神经毒素测试剂量?谢书瑾,你真以为你在研究院时把自己的身份隐瞒的很好吗?觉得靠你一个人能把天门计划全部推翻?”
他逼近谢书瑾,第一次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怎么也压不下去,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谢、锦、书,你现在装不认识了?”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想利用我把研究院搅个天翻地覆?”
联邦分权而立,行政院、执行院以及议会之间相互掣肘不是一天两天了,军方与行政高层关系紧密,谢书瑾身为首都星上将,为行政院办事简直天经地义。
那群老狐狸,估计巴不得局势越乱越好。
陆何言说这话时,视线一直停留在谢书瑾脸上,意料之中的,没有看出任何情绪。
这个人还是这么讨厌。
和当初在研究院看到谢书瑾时,陆何言对他的第一印象殊途同归。
亮光惨白的实验室内,谢书瑾穿着试验品统一的服装,浑身血淋淋的像是刚从血水里捞出来,连带着那身衣服也看不出原来的底色。
陆何言和他只隔了一层钢化玻璃,谢书瑾抬眼看过来时,眼底的冷意压都压不住。
从一而终的尖锐、冰冷。
刚被关入研究院的试验品都会这样,疯狂的咒骂、用尽一切能想到的办法逃离、恨不得所有穿这身白褂的人瞬间暴毙。
至少在陆何言看来,谢书瑾也应该是这样的。
他凑近玻璃,潦草看了两眼,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很快又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