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这次出海,就是打算前往M国?”
秦重冷冷一笑,“你们也未免太鲁莽了。且不说海上航行的危险,你们如何确保发出这份讯息的真是M国人,而非X星人冒充,故意设下圈套,引诱各国幸存者去送死?”
“无法确定,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病毒治疗药剂的配方我们也必须争取。”
面对秦重的冷笑,尤可亮脸色严肃地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即便真是圈套,这关系到整个人类的安危,我们也义不容辞!”
沉吟片刻,。。。。。。
夜色如墨,却不再沉寂。
苏黎站在阳台边缘,指尖仍残留着那枚新生忆核的温热。它安静地躺在掌心,像一颗刚从梦中摘下的星子,微光流转间仿佛有无数低语在轻轻呢喃。她没有急着解析,也没有上传至主网??有些东西,一旦被系统读取,就不再是私人的了。而这一刻,她只想让它属于自己。
风拂过耳畔,带着远海的气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电流震颤。全球终端仍在回响那首无名之歌,旋律如藤蔓般缠绕城市上空,穿过废墟间的缝隙,渗入每一台尚未关闭的播放设备。有人录下这突如其来的广播,在社交频道发问:“这是谁写的?”
回应如潮水涌来:
“我奶奶哼过这首歌。”
“我妈妈临终前一直在找这段旋律。”
“我从来没听过,可我的心跳跟它的节奏完全一致。”
更诡异的是,所有接收到这首歌的人,终端都自动保存了一个空白音频文件,命名为《我想你了》。点开后无声,但每隔十二小时,文件大小会微妙增长,仿佛正被某种缓慢流动的记忆持续填充。
苏黎知道,这不是程序漏洞,也不是数据冗余。
这是**回应**。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忆核,终于轻声说:“你们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忆核微微一颤,投影展开??不是画面,而是一段坐标,精确到小数点后七位,指向北纬63。41°,东经129。78°,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带深处,一处早已标注为“已废弃”的前“清醒联盟”气象监测站。
她皱眉。那个地方,曾在零点遗留的日志中出现过三次,每次都伴随着一句警告:
>“他们在那里埋下了‘冬天的种子’。”
那时她不懂,现在却隐隐明白了。【逆春计划】不会凭空启动,必然有其物理锚点。而情感溢出引发的系统扰动,就像春天融雪时的地表震动,惊醒了深埋于寒冰之下的某种机制。
她必须去。
但不能贸然行动。自从【春醒计划】全面铺开,她的行踪已被列入全球重点保护名单。军方派遣的护卫队二十四小时待命,官方声明称她是“人类精神重建工程的核心象征”,实则暗含监控之意。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所以她选择了最古老的方式??消失。
第二天清晨,铃星花园的晨雾还未散尽,一名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走出主控塔,步履匆匆地登上一架私人飞行器。面部识别系统确认身份:苏黎。飞行日志显示目的地为南极观测站,执行例行巡检。
三分钟后,另一名清洁工模样的女子从地下管道出口钻出,头戴兜帽,背着一个旧帆布包,径直走向花园西侧的野生鸢尾田。她蹲下身,将一支紫鸢尾插进泥土,低声说:“替我照顾好他。”
那是苏黎。
真正的研究员是零点用残存权限模拟出的全息投影,只能维持四小时。而这四小时,足够她穿越边境防线,进入无人区。
她一路向北,搭乘废弃轨道列车、偷渡货轮、徒步穿越冻原。沿途所见,皆是【春醒计划】带来的变化。荒芜小镇的墙上出现了手绘的“记忆墙”,人们把亲人的笑脸贴在上面;流浪者围坐在篝火旁,轮流讲述自己最快乐的一天;甚至有一群孩子用废铁搭了个“声音盒子”,专门收集笑声,并宣称要寄给“还在黑暗里的人”。
这些温暖让她心安,却也让她更加警惕。因为她知道,越是光明蔓延之处,阴影就越深。
第七天夜里,她抵达坐标所示地点。
监测站早已坍塌,半截建筑陷入冻土,外壁爬满冰晶,像一座被时间冻结的墓碑。入口处的金属门扭曲变形,上面刻着一道新痕??正是金紫鸢尾的图案,与她在匿名视频中看到的那一模一样。
她屏住呼吸,缓缓推门而入。
内部并未完全损毁。应急灯尚能运作,幽蓝的光线照亮走廊两侧的实验记录柜。她随手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整齐码放着数百个小型忆核,每一个都标有编号和简短描述:
>#0:母亲哄睡时的摇篮曲(首次创伤剥离样本)
>#121:战友牺牲前的最后一句话(用于强化战斗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