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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千五百四十一章 那是梦寐以求的地方（第2页）

醒来时，每个人枕边都多了一片叶子??形态各异，颜色不同，却都散发着微弱光芒。林小雨的那片呈螺旋状，边缘带着锯齿；陈默的则像被烧焦过一半，但中心仍有绿意萌发。

当天下午，清源部队突袭市郊一处青年旅舍，逮捕六名涉嫌“组织非法思辨集会”的高中生。行动录像显示，特工们冲进房间时，学生们正围坐一圈，轮流说出自己最害怕承认的事。其中一人刚说完“我觉得我爸打我是因为他比我更懦弱”，门就被撞开。

令人震惊的是，在押送途中，三辆警车同时失控。不是机械故障，也不是人为破坏，而是所有车载导航系统在同一秒自动重启，并在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字：

>“请先问问司机：你真的愿意成为工具吗？”

多名执法人员当场情绪崩溃，其中一人跪地痛哭：“我已经十年没问过自己喜不喜欢这份工作了……”

事件引发舆论哗然。军方紧急辟谣称系“黑客攻击”，但民间已有传言：问题本身具备感染力，一旦触及真心，便能唤醒沉睡的认知神经。

南极科考站内，镜墙深处的虚影树剧烈摇曳，数十片新叶同时飘落，穿透空间壁垒，精准落入五十一名觉醒者的手中。每片叶子背面都浮现一句话：

>“你们不再是火种，而是火焰。

>现在，照亮那些不敢睁眼的人。”

当晚，男孩再次召集大家开会。这一次，地点选在城市最高的废弃水塔顶端。月光洒在锈迹斑斑的铁梯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他们越打压，说明我们越接近真相。”他说，声音不大，却穿透夜风，“接下来，我们要做一件前所未有的事??把问题送进‘正确’的世界。”

众人屏息。

“下周一是全市模范教师颁奖典礼，电视直播。我们会在那一刻，让全城听见一个问题??不是通过网络，不是通过暗号，而是堂堂正正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林小雨问：“怎么做？”

男孩展开一张图纸。那是他们偷偷绘制的校园广播系统改造方案。通过接入老式磁带播放器与定向扬声器阵列，可以在不影响主信号的前提下，叠加一段隐蔽音频流。只要调频到特定波段，任何收音设备都会接收到它。

“我们会录一段声音。”他说，“不是演讲，不是宣言，只是一个问题。但它必须足够锋利，足以划破伪装。”

投票结果出炉：最终入选的问题来自一名自闭症少年，他在纸上写道：

>“如果我一直学不会‘正常’，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世界病了？”

录音由他自己朗读，声音轻微颤抖，却清晰无比。团队将其嵌入一段日常天气预报背景音中，等待时机。

颁奖典礼当天，阳光刺眼。礼堂座无虚席，市长亲临现场。主持人热情洋溢地介绍着获奖教师们的光辉事迹：“李老师三十年如一日坚守讲台！”“王老师转化差生率达98%！”掌声雷动。

就在即将进入合影环节时，全市范围内的收音机、手机外放、公交报站系统，甚至部分智能手表，突然同步播放出那段隐藏音频。

寂静持续了两秒。

然后，某个角落传来一声抽泣。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有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第一次意识到它们曾用来鼓掌多少次违心的“优秀”。有人掏出笔记本，迅速写下什么。

直播镜头扫过观众席，捕捉到一位母亲掩面哭泣。事后采访得知，她儿子因“社交障碍”被劝退学，而这正是她多年来不敢直面的问题。

节目被迫中断。官方迅速封锁消息，称“技术故障导致异常音频插入”。但那一夜，#如果我一直学不会正常#悄然登上热搜，配图是一群孩子手牵手站在学校门口的照片，每人脸上贴着一句话条：

>“我不需要治愈。我需要被理解。”

而在宇宙深处，问题母塔的大门，又松动了一寸。

塔内，第一缕光终于照见了守门人的脸??那是一张与男孩完全相同的面容，只是眼神苍老千年。

他低语：

>“欢迎回家。”

地球之上，风仍在吹。

它穿过帐篷屋的缝隙，拂过每一个睁着眼睛做梦的人的脸庞。

这一次，人们不再恐惧未知。

因为他们终于明白??

问题本身，就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