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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看房（第3页）

为首的是位身穿黑色风衣的中年男子，肩章显示其隶属于国家信息管理局。他神情冷峻，身后跟着六名技术人员，携带着信号屏蔽设备与数据提取仪。

“我们接到举报，此地存在非法情感诱导装置，严重扰乱公众心理秩序。”他站在村口公告栏前宣布，“我们将依法查封相关设施，恢复系统正常运行。”

村民们静静听着，没人反驳，也没人阻拦。

直到谢小川走上前，手中拿着那张画着灯笼与话语的小船图。

“你们可以带走机器。”他说，“但带不走人心。你们能屏蔽信号，可挡不住一个人想说话的念头。”

男子冷笑：“你以为几句煽情的话就能对抗制度？我们有责任维护社会稳定，而不是纵容情绪泛滥。”

“稳定？”谢小川反问，“你们所谓的稳定，是不是建立在所有人都闭嘴的基础上？是不是只要不说痛苦，痛苦就不存在？”

他举起竹笛，指向天空：“你们抬头看看。那些光，是三百二十七个人昨晚亲口说出的秘密。他们不是被诱导，是终于被允许呼吸。如果这就是你们害怕的‘混乱’，那我宁愿混乱一万次。”

人群开始骚动。有人上前，递出自己的日记；有人掏出录音笔，播放亲人临终前的遗言；还有孩子捧着作文本，大声朗读：“我不快乐，但我现在敢说了！”

调查员们面面相觑，动作渐渐迟疑。

那位负责人盯着井中紫光，眉头紧锁。忽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出一条私人信息，来自他从未联系过的女儿：

“爸，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当医生，可我真的不喜欢。我喜欢画画。我不想再骗你了。”

他手指僵住，脸色瞬间苍白。

十分钟后，他下令收队。“任务延期。”他低声说，“我们需要重新评估。”

车队离去时，尘土飞扬。而小镇上空的萤火，依旧静静流转。

当晚，布狗的物品栏再次更新：

【高频情感共振达成临界值】

【生成终极物品：共生之镜（未激活）】

谢小川凝视那行字，心中已有预感。他将手伸向井中，轻轻捞起一捧水。水面映出他的脸，却又不止是他??还有奶奶的身影，有小女孩泪流满面的脸，有陈裁缝怀中的婴儿肚兜，有校长低头认错的侧脸……

万千面孔层层叠叠，最终融合成一面虚幻的镜子，悬浮于井口之上。

镜中没有影像，只有一句话缓缓浮现：

“你想看见什么？”

谢小川闭上眼，轻声说：“我想看见，那些还没学会说话的人。”

镜子微微一震，随即光芒四射。刹那间，全国范围内，所有接入过“心织机”的终端同时亮起。医院病房里，抑郁症患者第一次写下“我不想好了”；监狱中，服刑人员对着录音机说出“我后悔了”；边疆哨所，士兵在风雪中低语：“我想家。”

而在南美洲的一个村落，一个盲童突然抬起头，问母亲：“天上为什么有声音在唱歌？”

母亲惊讶：“哪有声音？”

孩子微笑：“它们说，有人听见我哭了。”

谢小川睁开眼，泪水滑落。

他知道，这不再是知夏镇的故事，也不再是布狗的奇迹。这是一种新的可能??当千万人敢于说出真实，世界便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应。

林晚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接下来呢？”

他望着星空，笑了笑：“继续守着这口井。因为只要还有人想说话，这里就会有光。”

风起了，吹动井边晾晒的布条，上面写着孩子们新写的句子。一张张随风轻扬，像无数只起飞的鸟。

其中一张写着：

“原来说出来，真的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