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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记忆中的战斗（第1页）

厅堂之外，天光依旧明媚。

厅堂之内，圆形光幕里的景象不断变化。

幻术牵引出来的记忆，都是方泰印象中最深刻的那些。

方泰此人，原本也是一名大匠，年纪轻轻即有创想，利用咒元火塘精炼咒矿的。。。

我右手反握铁尺，以柄撞向法坛，左手拇指突出，横向一挥。

那根银针如流星划破夜幕，直取法坛眉心。空气在针尖撕裂出细微的嗡鸣，仿佛连时间都被这一刺割断了半瞬。法坛瞳孔骤缩，却未闪避??不是不能，而是不敢。他若动，便是承认自己心虚；他若不动，便是在赌，赌这根针不会真正落下，赌楚天舒仍存一丝理智。

可楚天舒已无理智可言。

银针入额，无声无息，只有一缕极淡的黑气自眉心渗出，如同墨汁滴入清水，缓缓扩散。法坛身体猛地一震，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却被他硬生生咽下。他的双眼瞬间失焦，像是被抽去了神魂主轴，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却仍端坐不动。

“你……”他声音沙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楚天舒低语，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在拔毒。”

那一针，并非杀人之针，而是**破妄之针**??孟心克所传《九幽引脉诀》中最隐秘的一式，专为识破邪灵寄体而设。此针不伤性命，却能逼出藏匿于魂魄深处的异种气息。若体内清白，不过略感晕眩；若有邪祟盘踞，则如万蚁噬心，痛不可抑。

而现在，法坛额头渗出的黑气越来越多，竟凝成一条细小的蛇形，在皮肤下游走挣扎，似要逃离躯壳。

厅堂内死寂一片。

金枪卫兵们依旧站立原地，浑然不觉异状。他们的感知被某种力量屏蔽，仿佛这场对决只存在于另一个维度。唯有白鹤悬浮半空，双翼微收，眼瞳中映着那缕黑蛇，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果然……不是人。”

“你早该死了。”楚天舒盯着法坛，一字一句道，“三年前，徐南渡死的那天晚上，你就该死在长洲江畔。可你活了下来，还顶替了他的身份，混进学院，一步步爬上高位……你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法坛嘴角抽搐，终于笑了，笑得凄厉而扭曲：“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我为何能执掌十四营权柄？因为我本就是它的一部分！方泰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族，而是一种意志??一种从灵界深渊爬出来的、吞噬秩序的意志！你们所谓的‘建设’，不过是它的消化过程；你们所谓的‘城镇’，全是它的胃囊！”

他猛然抬头，眼中黑雾翻腾：“你以为你在除魔？你只是在帮它扩张！每一座由咒法图铸炼的城池，都是方泰的子宫！每一缕被引导的元气，都在喂养那个沉睡的存在！而我……我只是它最早醒来的一颗种子！”

轰！

话音落下的刹那，整个楚天舒上院剧烈震颤，仿佛大地之下有巨兽翻身。屋顶瓦片簌簌掉落，柱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砖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从中渗出暗红色的黏液，散发出腐烂莲花的气味。

“不好！”白鹤唳声高鸣，“他在召唤方泰共鸣！快封印他神庭！”

楚天舒没有犹豫，左手再弹一针，直刺法坛百会穴。然而就在针尖触及头皮的瞬间，法坛脖颈突然膨胀，皮肤裂开，一只漆黑如炭的手掌从中钻出，五指如钩，一把攥住了银针！

那不是人类的手。

指甲泛紫，关节反曲，掌心生满细密肉刺，像是某种深海生物的触肢。紧接着，第二只手也破皮而出，第三只……第四只……短短三息之间，法坛整个人已被数条诡异肢体包裹，像是一具被寄生虫撑破的茧壳。

“呵……呵呵……”笑声从胸腔深处传来，却已不再是法坛的声音，“你们这些蝼蚁，总以为恶是可以被‘清除’的。可恶是土壤，是根基，是万物生长必须踩踏的东西。没有恶，何来善？没有堕落，何来救赎？我们不是入侵者……我们是你们内心黑暗的具象化！”

楚天舒后退一步，铁尺横于胸前，罡气流转全身。他知道，眼前的已经不再是伪装的邪灵，而是某种更高层次的显现??**恶念聚合体**，传说中只有当一个文明集体陷入贪婪、恐惧、猜忌时才会诞生的“共业之影”。

而这影子，早已渗透进十四营的每一寸土地。

“郎君！”孟心克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别看他脸！看他的影子！”

楚天舒猛然抬头??只见法坛身后的墙壁上，投下的影子并非人形，而是一座庞大的蜈蚣列车，正缓缓启动，车头张开巨口，吞吐着无数扭曲的人脸。那些面孔中有熟人：徐南渡、钱进、傅川水产的老掌柜……甚至还有他自己！

“原来如此……”楚天舒喃喃，“所谓‘互换’，根本不是两个世界的人对调身份……而是方泰通过记忆篡改和灵魂置换，让一部分人成为它的载体，另一部分人则沦为养料！”

“聪明。”地梁宫不知何时已站到门口，右手仍保持着敲桌的姿态，但指尖已染血，“可惜太迟了。你破了他的伪装，但他早已完成了使命??十四营的方泰网络已经激活，七秒之内，所有与之连接的城镇都将同步共振，届时，现实世界的灵脉节点会被强行撕裂，阳世将出现第一道通往灵界的永久裂缝。”

“八秒。”白鹤纠正，“我刚才说隔绝通讯八到七秒，是因为我知道他会在这段时间内启动最终仪式。但现在……只剩五秒。”

楚天舒闭上眼。

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母亲临终前握着他手的温度，徐南渡教他握铁尺时的严厉眼神，孟心克在雨夜里为他挡下那一刀的背影，还有那些失踪者的家属站在告示栏前无声哭泣的脸……

他睁开眼，眸中再无迷茫。

“那就四秒。”他说，“够了。”

下一刻，他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他将铁尺插入自己胸口。

不是攻击别人，而是**反向引爆**自身罡气。铁尺作为方泰权柄的象征，既能吸收外界之力，也能将持有者的精气神尽数献祭。楚天舒以身为炉，以血为引，点燃了体内残存的所有阳刚之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