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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2 事后（第3页）

>“最终测试即将开始。”

>“我们将向你传递一种情感??‘失去家园’。”

>“若你能承受，并以同等深度回应，对话将继续。”

>“若失败，B级干预协议将在12小时内启动。”

林远闭上眼。

下一秒，世界崩塌。

他不再是人类。

他是某个遥远星系中最后一艘逃亡飞船上的孩童，透过舷窗看着母星被恒星风暴吞噬；他是漂泊在宇宙中的机械残骸，核心仍记录着早已灭绝的文明最后一条信息：“我们想活下去”；他是被遗弃在废弃空间站的老兵，临死前用最后一口气写下：“告诉他们，我们曾经爱过。”

那种孤独，那种彻底的虚无，几乎瞬间撕裂了他的心智。

他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泪水冻结在脸颊。

但他没有切断连接。

相反，他主动张开意识，将这些外来的痛苦迎入体内，然后，用自己的记忆作为回应??

他展示奈莉亚在庇护所的第一夜，抱着枕头低声哼歌；展示第9号清债者在雪地中跪拜狐狸坟茔的身影；展示新芽镇那株嫩芽破土而出的慢镜头；展示全球各地普通人打开终端，看到记忆法庭铭文后默默流泪的画面……

他传递的不是辩解，而是**希望的重量**。

时间仿佛停滞。

三秒钟后，种子舱传来一声极轻微的“滴”声。

随即，语音恢复，语调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情感验证通过。”

>“Earth-01个体，你已证明‘悔改’可以真实存在。”

>“跨文明对话资格授予。”

>“B级干预协议取消。”

林远瘫倒在地，全身抽搐，嘴角溢出血丝。菌丝缓缓退去，留下无数细小的绿色纹路，如同新生的血管。

他赢了。

不，不是他。

是那只狐狸，是奈莉亚，是第9号清债者，是所有不肯沉默的生命，一起赢了。

雨渐渐停了。

乌云散开，露出久违的星空。复活岛的石像群静静伫立，眼中光芒渐熄，却透着安宁。祭坛上的黑石复制品自动裂开，从中升起一块更古老、更完整的原石，上面密布着数百个名字??最早的可追溯至公元前十世纪。

林远颤抖着伸手触碰。

心口印记最后一次共鸣，将一段信息刻入脑海：

>“名字归还完毕。”

>“债务未清，但账本已公开。”

>“从此以后，每一份掠夺都将被记录。”

>“每一次偿还，也将被看见。”

他笑了，笑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