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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道天齐（第1页）

少年身着玄衣，外罩鹤氅，身材修长，墨色的长发被金丝束起，双手交互，有些羞涩地藏在袖袍下。

然而比起这些，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他的眼睛，那双仿佛包含了天地万物的眼睛，深邃而玄奥，仅仅只是与之对视，就仿。。。

夜色如墨，笼罩着初圣魔门的山门。冷风自幽谷深处吹来，带着几分腐朽与血腥的气息，仿佛冥府的阴气早已渗透进这片本该属于人间的土地。林小凡站在断崖边缘，手中紧握着那枚从冥将身上夺来的青铜令符，指尖微微发颤。

这枚令符上刻着“九幽”二字，笔画扭曲如蛇，透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死意。他不敢多看，生怕神魂被其侵蚀。可即便闭眼，那股阴寒依旧如影随形，顺着经脉往心口钻。

“这就是冥府的信物……难怪当初老祖临死前说，‘九幽未灭，大劫将至’。”林小凡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不是没想过逃??早在三个月前，他就动过这个念头。可每当他踏出山门一步，体内那道封印便剧烈震颤，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嘶吼，要将他的魂魄撕碎。那是初圣魔门历代门主留下的禁制，一旦背叛宗门，立遭反噬。而更可怕的是，他渐渐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脉，竟隐隐与那冥府气息共鸣。

“我不是人族……”他曾在一个雨夜对着铜镜低语，看着镜中自己的瞳孔深处，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幽蓝。

如今想来，或许从出生那一刻起，他便是被安排好的棋子。初圣魔门收养他，不是因为怜悯，而是为了孕育一具完美的“容器”。

远处钟声响起，三长两短，是夜巡弟子换岗的信号。林小凡迅速将令符藏入袖中，身形一闪，隐入山壁后的暗道。这条密道是他花了半年时间偷偷挖掘的，直通地宫最底层??那里埋着初圣魔门最大的秘密：一座从未开启过的石棺。

传闻百年前，开派祖师曾从冥府抢回一具尸身，封于玄铁棺中，命后人永世不得开启。违者，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可现在，林小凡必须冒险。

因为他知道，冥府已经开始行动了。昨夜，外门七十二峰中有三座突然塌陷，地下涌出黑水，凡是接触者皆化为行尸，双眼空洞，口中念诵着古老的咒言。而那些咒言，正是他在梦中反复听到的??《九幽召魂经》。

“若我不去查清真相，等冥府彻底降临，整个东荒都将沦为死域。”林小凡咬牙，脚步不停。

密道越往下，空气越是凝滞，墙壁上的火把不知何时已熄灭，唯有他掌心凝聚的一缕灵光勉强照亮前路。忽然，脚下一滑，踩到了某种湿滑之物。低头一看，竟是半截человеческаярука（人手），指节扭曲，皮肤泛青。

林小凡心头一跳，立刻后退数步，灵识展开，扫视四周。

“有人比我先来了？”

他屏息凝神，继续前行。约莫半炷香后，前方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地下宫殿出现在眼前。殿中央，矗立着那口传说中的玄铁棺，表面布满符文锁链，每一道都刻着镇压法诀。可此刻，锁链已有数根断裂，棺盖微启，缝隙中渗出丝丝黑雾，如同呼吸一般缓缓起伏。

而在棺旁，跪着一人。

白衣胜雪，背影清瘦，竟是内门首席??苏清璃。

“她怎么会在这里？”林小凡瞳孔骤缩。

苏清璃乃初圣魔门百年难得一见的天骄，天赋卓绝，性情冷傲，向来不屑与他这种“杂役出身”的弟子往来。可此刻，她却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口中轻诵经文，声音空灵如仙乐，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哀伤。

“……九幽归位，魂兮归来；血祭千灵，启我真身……”

林小凡听得浑身发冷。这不是《九幽召魂经》的残篇吗？她一个正道弟子，怎会知晓此等邪典？

就在他犹豫是否现身时，苏清璃忽然停住诵念，缓缓转头。

四目相对。

那一瞬，林小凡仿佛坠入冰窟。

苏清璃的眼眸不再是昔日的清澈如水，而是呈现出一种深不见底的幽黑，宛如深渊漩涡，仅一眼，便让他神魂震荡，几乎站立不稳。

“你终于来了。”她开口，声音依旧是那天籁般的语调，却多了几分非人的冷漠，“我等你很久了。”

“你……你是谁？”林小凡强压恐惧，后退一步。

“我是谁？”苏清璃轻轻一笑，站起身来，白裙无风自动，“我是你的姐姐，也是你命运的引路人。”

“姐姐？”林小凡脑中轰然炸响，“你在胡说什么！我从小就是孤儿，哪来的姐姐！”

“孤儿？”苏清璃眼神微冷，“你以为初圣魔门为何偏偏选中你？因为你是我当年遗落在人间的胞弟。我们的母亲，是冥府第九重殿的守魂使，因私通人族被剥去神骨，贬入轮回。而我们，则被分别送往两界，等待觉醒。”

林小凡只觉天旋地转，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幼年时那个总在梦中出现的女子，披着黑纱，抱着他轻唱安眠曲；七岁那年高烧不退，醒来后发现床头放着一朵永不凋零的彼岸花；还有每次修炼时，体内总有股力量试图挣脱束缚……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所以……这一切都是计划？”他声音沙哑，“你们利用我，打开冥府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