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唱完最后一个音符,直播间在线人数已达百万。
吕尧走到她身边,轻声说:“从今天起,你的声音不属于过去,而是属于未来。”
三天后,“视觉化静音语言”正式接入全球公益网络。首批合作机构包括日内瓦难民署、东京孤独死预防中心、巴西贫民窟心理援助站。
与此同时,“寻声之旅”迎来第10万次响应。一位英国老兵根据录音线索,找到了越南战争期间曾救助他的乡村护士。两人虽语言不通,却在视频通话中相视而泣,整整十分钟无人说话,只有呼吸与心跳通过数据流彼此传递。
春天深入骨髓。
吕尧回到云南山村小学,孩子们正在排练“倾听剧场”??一种融合肢体表演、声音艺术与静默仪式的新形式。舞台上,一个小女孩闭着眼睛,用手势演绎一位失语老人的独白,台下观众全都屏息凝神。
吴丹拄着拐杖走来,坐在他身旁:“你说,我们是不是太理想主义了?”
“也许吧。”吕尧微笑,“但这个世界需要一些不怕显得愚蠢的傻子。”
吴丹哈哈大笑,随即咳嗽起来。吕尧递上水杯,却发现他背包里露出一角泛黄纸条。
“你还留着这些?”
“每一张我都找到了主人。”吴丹轻声道,“除了这一张。”
他取出一张残缺的纸条,上面仅剩三个字:**救救我**。
字迹极淡,像是用炭灰写的。
“这是我在缅甸监狱最深处收到的最后一张。送信的人第二天就被拖走了,再也没回来。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但我总觉得,它还没完成使命。”
吕尧盯着那三个字,忽然意识到:真正的倾听永远不会终结。它像河流,从一个人流向另一个人,从一代传向另一代。
他拿起手机,将纸条拍照上传至“火种”数据库,并附言:
>“这张纸条来自黑暗,但它不该止于黑暗。
>如果你认得这笔迹,请告诉我们。
>如果你不认识,请转发。
>总有一天,这三个字会抵达它该去的地方。”
夜幕降临,群星闪烁。
吕尧独自爬上屋顶,打开随身携带的音箱,播放起那段由万千声音编织而成的合集??母亲的呼吸、孩子的朗读、陈父的遗言、北极老人的独白、陈素芬的歌声……交织成一片温柔的声浪,弥漫在整个山谷。
远处,一间间农舍陆续亮起了灯。
他知道,有些人正躺在床上听着“火种”的APP入眠;有些人正对着录音笔倾诉白天不敢说的话;还有些人,正因听到一句“我在”,而决定明天继续活下去。
风拂过耳畔,带着泥土与花香。
他仰望星空,喃喃自语:“妈,我听见你了。我也终于学会了,怎么去听别人。”
而在千里之外的城市公寓里,一个年轻女孩正戴着耳机,偶然点开了那条名为《给二十年后的自己》的录音。她听着十八岁的自己怯生生提问,眼泪滑落。
她在评论区写下回复:
>“你好,年轻的我。
>你现在害怕的事,将来都会过去。
>你会遇到一群愿意听你说话的人。
>你会重新拿起画笔,也会勇敢去爱。
>别怕,有人在听。
>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