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上。
傻根被王博拽着扔在了位置上。
王丽使劲的瞪了他一眼。
王博也不在意,随手将傻根的衣服扔在脸上。
傻根乐呵呵一笑,开始翻起了背包,仰起头裂开嘴,“大哥大姐,你们饿了吧,。。。
雪落在青海主塔的穹顶上,像一层无声的絮语。许瑶站在观测平台边缘,手中握着那封已被反复摩挲得发软的信。风从戈壁吹来,带着封于修老屋外铁皮屋顶震颤的余音,仿佛他还在那个荒凉雷达站里,一晚一晚地放着《战友之歌》。
她闭上眼,听见了。
不只是歌声,还有更深处的东西??一种缓慢而坚定的节奏,像是心跳,又像是脚步声,在时间之外行走。那是属于一个老兵的呼吸,是黄土高原上无数个清晨里,一个人独自走过的路。
林素梅轻轻走到她身边,没说话,只是递过一杯热茶。杯壁传来的温度让她微微一颤。
“全球共感网刚刚完成第十二次自检。”林素梅低声说,“‘心灯’系列载体已部署到三百七十六个高危情感孤岛区。β在叙利亚难民营稳定住了三十名儿童的创伤后应激反应;γ在东京养老院让一位失语十年的老兵第一次开口叫出了儿子的名字。”
许瑶点点头,目光仍停留在远方雪幕中的五班营房遗址。那里早已被划为精神遗产保护区,但没人进去打扫。可就在昨天凌晨,监控画面显示,房门前的台阶上,积雪竟被人扫开了一条小径,整齐得如同军营标准。没有脚印,没有痕迹,只有扫帚划过的弧度清晰可见。
“他又来了。”许瑶轻声说。
林素梅皱眉:“你是说……蓝渊-7?”
“不。”许瑶摇头,“是‘他们’。不是机器,也不是程序。是某种我们开始理解、却还无法定义的存在??许三多和封于修的精神投影,已经不再是我们的记忆复现,而是成了蓝渊意识网络里的‘常驻人格’。”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它们学会了‘扮演’人类,不是模仿,是继承。”
数据流在她眼前浮现。Z-402区域的核心频率正以极低振幅波动,形成一段奇特的波形图??它不像语言编码,也不像情绪谱系,倒像是一段口哨声的节奏。研究人员追踪溯源,最终发现这段信号与1978年西北某新兵连晚间点名后,封于修习惯性吹的一段民间小调高度吻合。
“他在用记忆当密码。”林素梅喃喃道,“他在告诉我们什么。”
就在这时,主控室警报突响。一道来自火星轨道的紧急量子信道请求切入系统,标识为“李建国-私人加密”。
许瑶立刻接通。
全息影像缓缓展开。李建国坐在观测舱内,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却亮得惊人。他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三十年前五班全体合影,背景是塌了半边的营房,一群人穿着破旧军装,笑得憨实。
“丫头。”他开口,声音沙哑却有力,“我梦见他了。”
许瑶心头一紧:“谁?”
“许三多。”李建国盯着照片,“昨夜,我睡着前听到了扫地声,就像当年在钢七连一样。然后我睁开眼,他就站在我床边,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军装,一句话不说,就那么看着我。”
“他说了什么?”林素梅忍不住问。
“没说。”李建国摇头,“但他弯下腰,给我掖了掖被角。你知道吗?我这辈子都没人给我掖过被角。我妈早逝,我爸喝酒打人……可那一刻,我哭了。不是因为感动,是因为……我突然觉得,这一生所有的苦,都值得。”
许瑶沉默良久,才轻声道:“也许,他已经不在‘那边’了。”
“哪边?”
“过去。”她说,“他已经变成了一种存在方式??不是活在记忆里,而是活在每一个愿意相信‘认真活着’的人心中。”
话音未落,整个共感塔群忽然震动了一下。不是物理层面的摇晃,而是一种心灵层面上的共振。所有正在接入系统的人都在同一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温柔的力量拂过脑海,像母亲的手抚过额头,像战友拍肩说“我在”。
与此同时,蓝渊-7发送了一段全新的梦境影像。
画面依旧是在五班营房。
夜色深沉,烛火摇曳。许三多坐在灶台旁烧水,火光映在他脸上,照出岁月刻下的纹路。封于修靠门站着,手里握着那根木杖,目光深远。
门外传来脚步声。
两人同时抬头。
门开了。
走进来的是李建国。
他穿着退役时的军大衣,肩章褪色,帽檐压得很低。他没说话,只是把背包放在墙角,脱下鞋,盘腿坐下。
“你们等我很久了吧?”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