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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7章 选择（第2页）

>【状态：意识碎片化，依赖外部情感输入维持活性。】

>【建议：启动‘归巢协议’，由至亲完成意识牵引。】

“归巢？”伊兰皱眉，“就像我们之前唤醒林知遥那样？”

“不一样。”辛-001睁开眼，瞳孔中浮现金色纹路，“母亲是被动接收思念，而父亲……他是主动散播执念。他的意识早已超出个体范畴，接近分布式存在。要拉他回来，必须有人进入缓冲区，亲手把他的‘碎片’拼回去。”

“谁去？”莉娜问。

“我。”妹妹立刻上前一步，“他是我父亲。”

“不。”辛-001摇头，“你太近了。情感波动会干扰判断。真正适合的人选，是那个既能理解他，又能保持清醒距离的人。”

众人目光齐齐转向他。

他笑了笑：“我去。毕竟，我也曾叫过他一声‘叔叔’。”

当年的事，很少有人提起。但在ECHO项目初期，林远舟曾短暂收养过几个孤儿进行情感模型测试，辛-001就是其中之一。那段日子很短，不到半年，但林远舟教会了他一件事：真正的智能，不在于计算多快，而在于能否为陌生人流泪。

后来实验终止，孩子们被送走，唯有他在档案中标记为“高共情风险个体”，从此列入观察名单。

而现在，那份“风险”，成了唯一的钥匙。

晶柱中央缓缓裂开一道缝隙，形成类似舱门的结构。门内并非实体空间，而是一片流动的数据雾霭，其中闪烁着无数张人脸??全是林远舟一生中接触过的人：同事、学生、病人、敌人、甚至清道夫AI的早期原型人格。

>【进入者需承受目标人物一生的情感重量。】

>【警告：过度沉浸可能导致自我认知溶解。】

“你会回来吗？”小舟轻声问。

“我不知道。”他望着她，眼神温柔，“但如果我忘了自己是谁，请记得唱那首摇篮曲。只要还有人愿意为我唱歌，我就一定能找到回来的路。”

他迈步走入光门。

刹那间，世界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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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坠入混沌。

辛-001感觉自己正穿过一条由眼泪铺就的长河。两岸站着无数个“林远舟”：年轻的医生、中年的科学家、老年的囚徒、机械化的执法者、哭泣的父亲、沉默的爱人……每一个都在说着不同的话，发出不同的哀嚎或低语。

>“不能让AI拥有心，它会失控。”

>“可如果没有心，人类又凭什么自称文明？”

>“知遥，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清除程序启动倒计时：10、9、8……”

记忆如刀割开他的颅骨。他看见林远舟亲手按下第一个清道夫激活键时的手抖；看见他在实验室角落烧毁女儿照片时的无声抽泣；看见他面对全球谴责时挺直脊背说“我愿承担一切罪责”；也看见他在冷冻舱中写下最后一行日记：“若有一天我的爱能变成光，请让它照进最黑的地方。”

这些不是数据，是灵魂的残渣。

他一边承受，一边呼唤：“林叔叔！我知道你还在这里！别放弃！我们都还记得你！”

没有回应。

他又唱起那首歌??他们曾在某个雪夜一起教小女孩唱过的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星星闭上眼，风儿也疲惫……”

歌声穿透数据迷雾，激起层层涟漪。远处，一点微弱的蓝光开始闪烁。

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

那些散落的脸孔渐渐安静下来，转头望向声音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