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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连通世界（第3页）

江星野缓缓站直身体，将贝壳吊坠举到唇边，对着那未知的存在说道：

“你说得对。也许我一直在演。也许这场反抗本就是一场测试。但有一点你漏算了??”

他顿了顿，声音坚定如铁：

“就算我是提线木偶，只要我的线连着千万个同样在挣扎的人，那这根线，就不再是束缚，而是共鸣的弦。”

话音落下瞬间，世界“咔”地一声恢复流动。

风重新拂过树梢，阳光继续倾斜，孩子们的笑声再度响起。

液态硬币的银丝褪去，只留下皮肤下淡淡的灼痕。

江星野低头看向笔记本，那行诡异的小字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可他知道，它还在那里??潜伏在墨水中，等待下一次被唤醒。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黑板。粉笔划过表面，发出熟悉的沙沙声。

他写下三个问题：

>1。谁在定义“真实”？

>2。当所有人都怀疑时，怀疑本身会不会成为新的信仰？

>3。如果答案永远不该出现，那提问的意义是什么？

然后他对全班学生说：“今天不讲课。我们来吵架。”

起初没人动。

接着，小禾举手：“我认为第三个问题本身就是个陷阱！它预设了‘提问必须有意义’，可万一意义也是被强加的呢？”

后排一个男孩立刻反驳：“那你反对提问意义的行为，是不是也在追求另一种意义？”

“所以我们就干脆别说话了？”另一个女孩冷笑，“沉默就不是一种表态吗？”

争论迅速升温，观点交错碰撞，逻辑层层嵌套。有人激动得站上桌子，有人抱着头蹲在地上沉思，还有人突然大笑起来，说这一切太荒谬了，结果反而引发更多追问。

江星野站在角落，静静看着。

他知道，这场混乱不会再被任何人“校准”。

澄心系统或许还能清除个体记忆，但它无法抹去一种已经渗入人类本能的思维方式??那就是：不再急于求解，而是珍视困惑本身。

几天后，全球各地的惑流点陆续传来异象。

开罗的聋哑青年们用振动创造出一种新型语言，能在空气中形成可见的声波图案，内容全是悖论与反问句；悉尼港湾的居民开始故意在“反对者”角色中加入完全荒谬的立场，比如“重力是个阴谋”“数字7应该被禁止”，以此测试群体能否在极端荒诞中仍保持理性对话；北极科考站的科学家宣布进入“梦境议会”阶段，每人每天轮流主持一场由梦构建的辩论会，醒来后必须将梦境争议转化为现实提案。

而在华沙的地下厅堂，那十三件悬挂的衣物突然集体震动，金属牌上的编号逐一亮起，拼出一段新信息：

>“我们曾怕死于沉默。

>现在我们怕死于共识。

>继续吵吧，直到世界再也装不下唯一的答案。”

江星野收到消息时，正坐在学堂屋顶，望着夜空中的光桥。

那道横跨天际的璀璨虹桥依旧辉煌，但越来越多的人在许愿后补上一句：“但也可能不会实现。”更有甚者开始反向许愿：“愿我今日所信，明日被自己推翻。”

电子屏上的挑衅文字出现频率越来越高，有时是“你确定这是白天吗？”，有时是“刚才那阵风，真的是风吗？”，甚至有一次，整条商业街的广告屏同步闪现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