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亮起。
>【欢迎回来,合伙人。】
紧接着,海量数据开始解压。文档、视频、录音、网络拓扑图……分类清晰得令人窒息。
第一份文件标题是:《粤省公安网监处非法干预企业案件实录(2011-2014)》
里面详细记录了卡巴父亲如何利用职务之便,配合境外资本清洗本土创业者的全过程。其中就有庞东子的名字,标注为“已完成清除”。
而执行者,赫然是当时隶属于网监处技术支援组的一名外包工程师??**阿Ken**。
庞东子盯着这个名字,胸口像被铁锤砸中。
原来如此。
当年不是背叛,而是卧底。
阿Ken根本不是失踪,而是被迫成为体制内的眼线。他被胁迫参与构陷庞东子的行动,提供技术手段伪造访问日志,这才导致警方能精准锁定“犯罪证据”。但他也在同时,偷偷备份了所有原始数据,并埋下了多个反向追踪节点。
后来他选择“消失”,是为了保命,也是为了从外部继续搜集证据。
十年隐忍,只为今日。
庞东子继续翻阅资料,发现更多惊人内幕:
-苏曼并非自发举报,而是阿Ken通过匿名渠道引导她发现问题;
-齐兴茜收到的那段“酒后失言”视频,其实是阿Ken故意泄露给卡巴的假情报,目的就是让她陷入两难,从而打入敌人内部;
-所谓“暗网猎手”组织,根本就是阿Ken一人运营的虚拟身份集合体,用来混淆视听、吸引火力;
整场棋局,从十年前就开始布设。
而庞东子,既是受害者,也是最终武器。
最后一段视频自动播放。
画面昏暗,背景像是某个地下停车场。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坐在镜头前,声音经过变声处理,但眼神锐利如刀。
“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我已经死了。”他说,“或者,即将死去。”
是阿Ken。
“东子,我不是英雄。我犯过错,亲手把你送进监狱。但那三年六个月,是你替我坐的牢,也是我重生的代价。”
他摘下口罩,露出右虎口那道明显的疤痕。
“我一直活在阴影里,像个幽灵一样游走在各大公司之间,只为收集足够扳倒他们的证据。现在,我做到了。但我不能现身,因为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永远处于危险之中。”
“卡巴只是棋子。真正操控一切的,是背后那个被称为‘红墙数据联盟’的秘密集团。他们由五大家族组成,掌控着全国近七成的互联网流量入口审批权、网络安全认证资质,以及最关键的??司法与科技交叉监管通道。”
“你以为你赢了?不,你只是打掉了一条看门狗。”
“真正的门,还没推开。”
视频戛然而止。
庞东子坐在原地,久久不动。
窗外雨势渐歇,城市灯火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扭曲成一片斑斓幻影。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消化这一切。
如果阿Ken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场斗争远未结束。卡巴的退场,不过是风暴前的短暂平静。那些隐藏在体制深处的利益集团,不会允许一个曾经被他们碾碎的小人物,如今反过来撼动根基。
而且……他们一定已经有了应对方案。
他立刻拨通林青茵电话:“启动‘蜂巢探针’全频扫描,重点监测政府备案系统、证监会信息披露平台、以及三大运营商IDC机房的日志异常。我要知道,最近72小时内有没有针对2345的特殊审查申请。”
“已经发现了。”林青茵声音紧绷,“昨夜凌晨,工信部下属某信息安全评估中心提交了一份紧急报告,建议对‘2345导航’进行源代码强制审计,理由是‘涉嫌利用用户隐私构建非法推荐模型’。”
“谁批的?”庞东子问。
“分管副部长签字,流程合规。但……发起人IP来自京州政务内网,MAC地址匹配卡巴名下一家壳公司注册的办公终端。”
庞东子冷笑:“好一手借刀杀人。”
这些人根本不打算亲自出手,而是利用行政权力,合法地摧毁他。
“通知法务团队,准备抗辩材料。”他说,“另外,把苏曼提供的证据包再做一次脱敏处理,分成三份,分别存入瑞士、冰岛和新加坡的离岸服务器。一旦我失联,自动对外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