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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他们可能认错人了（第3页）

他知道后果??初因一旦抹除，所有基于它的因果都将崩溃。巨蟹、孟婆、白羊小姐……所有与他有关之人，记忆会被重置，感情会被抹平，甚至连他自己，也可能就此消散。

但他也能终结轮回。

让那个总是在角落里望着他的女人，真正安息。

“你说……我能救她吗？”李信忽然问。

“谁？”白羊小姐轻声反问。

“那个……每次都在等我的人。”他的声音哽咽，“即使她不是我的灵魂伴侣，即使她只是母亲的投影……但她确实在乎我，对吧？”

白羊小姐沉默良久，才缓缓点头：“她在乎的，从来就不是‘时之子’，而是李信这个人。哪怕你忘记了一切，哪怕你变成了怪物，她依然记得那个会在雨天为流浪猫撑伞的小男孩。”

李信闭上眼，泪水滑落。

然后，他摘下皮套，取下残瞳上的月泪石，一件件卸下身上所有来自圆桌会的装备。最后，他将银色发卡别在鬓角，深深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他对白羊小姐说，“我不能逃。”

下一秒，他猛地扑向初因之碑，双手狠狠砸向碑面！

轰??！！

整座地下空间剧烈震颤，石碑裂开一道巨大缝隙，蓝色光焰喷涌而出。无数记忆碎片在空中飞舞：有母亲抱着幼年的他唱歌的画面；有他在夜巡队第一次拿到徽章的笑容；有那个戴斗篷的女人，在某次轮回末尾对他微笑说“这次，你做得很好”……

与此同时，地面剧烈晃动，警报声响起。

“检测到初因扰动！启动净化程序！”机械女声回荡在整个教令院。

李信跪在碎裂的碑前，浑身浴血，却笑了。

他知道，时间循环已经开始瓦解。

而在遥远的塔楼顶端，教宗手中的镜子突然炸裂，映出的最后一幕，是李信抬头望天，眼中不再有迷茫，只有决绝。

“不??！”老人怒吼，疯狂掐动手印，试图强行重启仪式。

但太迟了。

城市的天空骤然裂开，一道金色裂痕横贯苍穹，仿佛宇宙睁开了眼睛。所有的钟表同时倒转，街灯一盏盏亮起，却又呈现出三天前的模样。

**第八次回响，未能启动。**

风起了。

李信躺在废墟般的地下室内，意识逐渐模糊。他感觉有人抱起了他，是白羊小姐，她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化作光点。

“记住……”她在他耳边轻语，“你是李信，不是容器，不是祭品，更不是神。你只是一个……想要守护他人的人。”

她的身影消散在空气中，如同晨露蒸发。

李信伸出手，却只抓住一片虚无。

远处，钟楼敲响了午夜十二下。

但他听见的，不再是沉闷的丧钟。

而是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清亮，纯净，充满生机。

他艰难地抬起头，透过破碎的天花板，望见乌云散去，月亮重新洒下皎洁的光。

这一次，没有哭泣。

也没有回响。

有的，只是寂静中悄然萌发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