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田伯农。
虽然头发白了一些,面相苍老了一些,看起来狼狈了一些,但是,明显这人就是田伯农。
那张在众人心中如梦魇一般的脸,众人根本不可能认错。
这几天,这个心理扭曲的老头,给他们。。。
山风呼啸,卷起千层落叶如刀般割裂空气。墨渊立于半塌的悬崖边缘,双炉合一的金阳仍在头顶缓缓旋转,洒下一道道炽烈光流,将整座南峨山的地脉尽数点亮。可他的身体却已开始微微颤抖,脸色由苍白转为灰败,五十年寿元的代价如同无形之手,正一寸寸抽走他体内的生机。
刘秋扑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躯,声音发颤:“你疯了吗?逆转命契阵确实成功了,但你现在只剩不到百年寿命!以你如今修为,若无奇遇,根本撑不过两甲子!”
墨渊抬手抹去嘴角血迹,目光却依旧锐利如剑:“命契破了,苍狗道人的计划就断了一环。只要他还想唤醒老观主,就必须重布祭坛??而这需要时间。”
话音未落,远处主峰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凄厉长啸,紧接着是轰然巨响,仿佛整座山脉都被劈开。一团漆黑如墨的雾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凝聚成一张扭曲的人脸,正是苍狗道人残留的元神!
“墨渊……你毁我大道……我必让你生不如死!”那声音带着滔天恨意,随即化作一阵阴风四散而去,显然是仓皇逃遁。
丹药松了口气:“他……逃了?”
“不是逃。”墨渊冷笑,“是蛰伏。这种人,越是受挫,越会藏得更深。他不会放弃,只会换一种方式继续收割。”
绝尘和尚此时终于挣脱缚魂链的压制,踉跄起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惭愧,未能及时阻止他们开启坤殿地宫封印。如今‘老观主’虽未完全苏醒,但其神念已渗入阵眼,若子时再度来临之际无人镇压,恐怕……整个川南都将沦为阴墟。”
墨渊眯起眼:“所以真正的危机还没结束?”
“正是。”绝尘神色凝重,“那具肉身早已腐朽,可元神却被历代观主以秘法温养,借弟子精气续命。每逢阴阳交汇之日,便能短暂现世,操控坤殿大阵。而今晚……本该是你成为祭品,助他夺舍重生。”
刘秋咬牙:“也就是说,即便我们毁了命契,只要子时不破,他仍有机会另寻宿主?”
“不错。”绝尘点头,“除非有人能在子时前进入地宫,亲手斩断连接元神的核心命灯??那盏‘长明引魂灯’。”
墨渊沉默片刻,忽然抬头看向北方夜空。
乌云裂开一线,月光洒落,照在乾炉之上,竟泛起一丝奇异波纹。他心中一动,低声道:“我记得《赶山令》最后一页提到过……‘山有灵,则可代天行罚;地有枢,则能拘魂锁魄’。若我能以乾坤一气炉为引,结合南峨山千年地脉,布下一局‘困龙锁神阵’,未必不能提前封印老观主的意识。”
丹药急道:“可您刚才已经损耗过大,再施禁忌之术,怕是要伤及根本!”
“根本?”墨渊轻笑一声,“若让那老东西出来,别说根本,连这方山水都要变成死地。我不做,谁来做?”
刘秋忽然握住他的手腕:“我陪你。”
墨渊一怔。
她眼神坚定:“你是赶山人,我是守山女。南峨山的命,从来就不只是你一个人扛着。”
墨渊望着她,良久,终是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而立,墨渊将乾炉与坤炉再次融合,悬浮于胸前。他闭目调息,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而后猛然睁开双眼,口中吐出一道古老咒言:
“天地为纸,山河作墨,吾奉山令,敕??!”
刹那间,金阳炸裂,化作无数符文如雨落下,每一道都精准嵌入南峨山各处地脉节点。岩石崩裂,古树腾空,溪水逆流成环,百兽齐鸣。一座庞大无比的阵法自大地深处浮现,形如九曲回廊,中心直指坤殿地宫入口!
“这是……传说中的‘九幽锁魂局’?”绝尘震惊,“此阵一旦成型,可隔绝阴阳两界,连鬼仙都无法脱身!可布阵者需以自身命格为锚,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
墨渊不答,只是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融入阵心。
轰!!
整座南峨山剧烈震颤,仿佛一头沉睡的巨龙被唤醒。地底深处传来阵阵哀嚎,那是无数冤魂被阵法牵引,尽数囚禁于九幽之下。而在地宫最深处,一盏幽绿色的灯火剧烈摇曳,赫然是那盏“长明引魂灯”。
“快看!”刘秋指向地宫上方。
只见原本平静的夜空骤然撕裂,一道巨大的裂缝横贯天际,从中垂下无数灰白丝线,宛如蛛网般笼罩整座山脉。每一根丝线上都挂着微弱的灵魂光影,竟是历代纯阳观弟子的残魂!
“他在收集魂力!”丹药惊呼,“老观主正在借助这些残魂构建临时躯壳,准备强行降临!”
墨渊冷哼一声:“来得正好。”
他双手结印,引动阵法核心,高声喝道:“南峨诸灵,听我号令??封门!锁脉!断桥!绝路!”
随着四道敕令出口,大地轰鸣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