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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第3页)

江铣当年被赶出长安,花费整整三年才回来,却为了一个庶人闹出这样多的风波,又闹着要离家要出族,戴怀芹得知消息险些晕倒,当即便套了马车往麟游赶。

“五郎!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父亲说的是真的?”戴怀芹攥紧他肩膀,“你当真要——”

戴怀芹在路上走了几天,江铣就在屋里跪了几天,江恒铁了心要让他吃教训,没让送食水,也没让人进来给他看伤,只让他跪着反省。

这么多天了,江铣受杖刑时没喊过疼,忍饥挨饿时没出一声,被扣住肩膀时才忍不住闷哼一声,吓得戴怀芹立时松开手。

这才看见儿子发丝散乱,衣衫褴褛,处处血痕透出来。

“你……你父亲打你了?哪里伤着了,让阿娘看看。”戴怀芹关心则乱,一双手虚虚地护着儿子身躯,竟不知该在哪里放下,也没发现她方才触碰到的那侧肩上实则并没有出现血痕。

江铣没有解释,只是稍稍侧过身护住左肩:“阿姨怎么来了。”

“郎主传信说你要……你要……”提到正事,戴怀芹面上的担忧僵了僵,出族两个字太重,即便房内只有母子二人,戴怀芹还是没有再说出口,盯着他苍白的脸色好一会儿,也不知看出了什么门道,换了劝说的语气,“五郎,阿娘知道,你素来是最孝顺的孩子,你父亲虽然平日不爱说,可心里其实还是很看重你的。父子俩哪有隔夜仇呢?你好好同他说,别再说这些吓人的气话……”

“阿姨知道我说的不是气话。”江铣抬眸看向墙上的巨幅山水,风景极眼熟,像是兰陵老家的大宗山,他轻声问,“阿姨,你为什么杀了我的孩子?”

戴怀芹浑身僵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阿娘不知道你在说什……”

“你给孟柔下药,瞒着她让她堕胎小产,还下红花药想要让她……你明知道,”江铣眼眶泛红,声音也控制不住地带上哽咽,“那也是我的孩子。”

屋里连滴漏都停了,一时无人说话,只有浅浅的,控制不住的呼吸声。

“五郎,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糊涂。尚未娶妻,先纳姬妾,这也就罢了,她还是崔有期安排的人,还是个庶人下流。”再开口时,戴怀芹也带了哭腔,“她的孩子要是生下来,那就是你的长子,你还怎么议婚?还怎么同县主娘子结亲?有个庶长子在前,日后你的妻子如何做人,又该如何抚养你真正的嗣子!你如今也看到了,那个孟……孟柔,她根本就是来害你的,你……”

“大郎也是庶子。”江府的大郎,夭折早逝的长子江锦,正是戴怀芹亲生,他也是庶长子。

提起去世的长子,戴怀芹眼泪立刻掉下来:“这怎么能一样?我怎么能同她一样?我是……”

“阿姨自然不一样。”江铣道,“因为原本,江府的主母应当是你,对吗?”

齐国公江府原是军功封爵,世代习武从军,先老国公江源离世前,亦是当朝名将。老国公与夫人鹣鲽情深,夫人在世时不曾纳妾,在夫人离世后,也未再续弦,只一心一意教导独子江丹。江丹天资聪颖,年少成名,若是没有意外,也当能有一番作为,可惜的是,未满十三岁就早早去世。

江丹是江源唯一的儿子,独子去后,江源一蹶不振,再加上旧年在战场上积存的暗伤一并发作起来,短短一月就病入膏肓。齐国公是倒了,可齐国公府不能倒,兰陵江氏的族老日夜兼程赶上长安,没费什么功夫就说动江源收养旁亲子弟为嗣子。

在众多候选者中,唯有堂侄江恒血缘最近,年岁也最合适。但江恒亦是家中独子,古往今来,从没有独子出嗣的道理,若是江恒出嗣,绝嗣的岂不就成了他的亲生父亲?

可到最后,江恒还是过继到了江源膝下,成了齐国公府的嗣子。

清河崔氏与江府原有婚约,只是原本定下的是江丹,如今江丹死了,齐国公府的嗣子换了个人,婚约也就换成江恒履行。江源病得快要死了,为着冲喜,也为着避开孝期,过继之礼刚行完,便是江、崔两姓联姻。新嫁娘上百台的嫁妆堵得坊道水泄不通,人人都争着抢着抓花钱,哪有人还记得,江恒亲生的高堂姓甚名谁。

更没有人知道,江恒原本订过一门亲,只是在出嗣之前就毁约了。

那个未曾过门就下堂的未婚妻,正是谯郡戴氏嫡女,戴怀芹。

埋藏多年的心头隐恨,

多年胸中不平,多年筹谋算计被人骤然点破,戴怀芹吓了一跳,第一反应便是往门外看去。幸而江铣自请出族一事事关重大,外头的人只是把守,并不敢探听。

“五郎,你……你说的什么糊涂话,阿娘怎么会……”戴怀芹盯着儿子,不认识他似的,目光极为陌生。

崔有期是五姓七望出身,眼高于顶,目下无尘,她虽然嫁入江府做夫人,但打从骨子里瞧不起抛弃生父出嗣也要做国公的江恒,更瞧不起戴怀芹这个宁可做妾也要挤进江府的贱妾。

妾通卖买,生下的庶子也只能认正妻做母亲,就算再出息,就算得了诰命,该受封的也是他正经母亲。至于妾?妾不是庶子的阿娘,只是阿姨而已。

可江铣也曾唤过她阿娘。在戴怀芹的记忆中,小小的江铣没有膝盖高,才扶床学步,就知道跌跌撞撞地来牵她的衣角,软软糯糯地喊她“阿娘”。

是什么时候改了口?是……

“阿姨进府不过半年就生下大郎,大郎是庶长子,阿姨又与父亲有旧约。即便父亲轻诺毁约,但因为这份旧日婚约,阿姨便觉得,有朝一日也能使庶子袭爵。可是大郎死了。”

江锦是戴怀芹头生的儿子,又是早于江谦落地的庶长子,谯郡戴氏虽然没落,但终究是一地豪族,戴怀芹拼着不要名声也挤进齐国公府,自然不是毫无想望。

况且江锦那样聪慧。想到早早去世的孩子,巨大的痛苦漫上戴怀芹心间。江锦天生聪慧,五岁能诵,七岁能文,在他的对比下,江谦几乎是个痴儿,江恒无数次私下谈到过,等到江锦中举任官,或许能请陛下恩典,立江锦为嗣子,而非江谦。

可江锦没能顺利长大,她分明那样精心照料,精心呵护,一刻不敢离开视线,可江锦还是死了。未满十三就死了。

大郎出殡的那一日,戴怀芹几乎哭尽了所有眼泪,回过头,向来被忽视的幼子江铣,跪在身后泣不成声。

论资质,江铣远不及江锦,论地位,他不占长也不占嫡。可他是戴怀芹的最后一个儿子,也是唯一一个儿子了。

于是一月之后,戴怀芹声泪俱下,逼着江铣弃武从文,同他兄长一般走科考的老路。江铣也的确争气,不但一举得中,还被点为探花郎,有了那样好的姻缘。

可是后来……

“阿姨来了麟游县,十二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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