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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迷阁>假死后将军火葬场了 > 100110(第23页)

100110(第23页)

“……我家儿媳年轻力壮,即便不幸意外小产,但也只是有些虚弱而已,况且时隔数月,若有什么伤病也早好全了。只是我们一家人关心则乱,听信了林氏的谎言,真以为她怀的是什么双胞胎,一个小产了另一个还在肚子里头,这才耗费许多银钱,买了许多汤药,还任由林氏在她身上扎了许多银针……我可怜的儿啊,好好的一条性命,竟就这样白白被拖死了!”

公堂之上,孙婆子跪在地上哭天抹泪,满脸皮肉层层叠叠挤在一起,泪水如同瀑布一般冲过层层叠嶂落在地上,竟然在青石地板上洇出一小团灰迹,她的两个儿子分别跪在她左右两侧,皆是以袖掩面,悲戚不已。

孙大哭着喊他死去的妻子和未能出世的孩儿,孙二则痛哭着悼念他慈和的长嫂。

两边差役神情肃穆,像是也被这哭声所感染,又像是心如铁石,不为所动。

林寓娘闯出刺史府时满怀激愤,当日孙家母子突然变脸,嘴上说着是要与她说亲成亲,实则是以武力要挟着要对她不利,若非她箱中藏着匕首,又及时拿出匕首伤了孙二,也不知道那天能不能顺利走出孙家。

至于孙家儿媳,经过林寓娘医治之后,被死胎消耗的身体原本已见起色,就算医药上有所延误,也不至于再有碍于性命,在林寓娘离开幽州的这段时间,孙家分明还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孙家儿媳早早死去。

事有前因后果,林寓娘伤了孙二那是事出有因,平白无故的,无怨又无仇,若没有前因,她为何要从内城大老远地跑去城郊伤害一个素无往来的人?至于替孙家儿媳治病的事,所有医方皆有医案在录,她随身携带着这些医案,从幽州到高句丽,又从高句丽带回了幽州,若有纠纷,只取出医案,再请仵作验尸对证就是了。

原本在刺史府上,林寓娘听着席间刺史夫人转述的孙家母子句句污蔑,除开愤怒之余只觉荒谬,冲出刺史府时,也一心认为只要到了堂上说清事实,便能自证清白。

她毕竟在幽州待了大半年,如何从花厅离开刺史府,又如何从刺史府到范阳县廨,林寓娘是熟门熟路,不到两刻功夫就到了。

可等真见着那玄色重门与兽雕影壁,由后知后觉地生出些退却之意。

从来民不与官斗,平头百姓只有恨不得绕着官廨走的,哪里还有像林寓娘这般送上门来的?或许是在军营里待得太久,又总与吴顺等人来往,见过将军见过天子,连胆子都被养大了,一听说孙家母子要诬告,急匆匆就跑了过来。

出门时想着的是,她与刺史夫人席面上的娘子们都不同,县廨公堂重地,她早在安宁县时,为着江五的下落便已经闯了许多次,甚至堵在县廨门前,生生堵得县令下轿,与她另指了一条明路。什么杀威棒木枷锁,她行得端做得正,也不信天子脚下还能有冤狱。

可等真到了这范阳县廨门前,眼前浮现的却是上一回,被差役强压着走进去的场景。

范阳县要上交医工,在籍医工不够数,再征医工还不够数,便征到了林寓娘头上。那时林寓娘也是个良籍百姓,清白门户,行得端做得正,既没有谋财也没有害命。

可进了这玄门公廨之后,还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再一想刺史夫人说的那些话,县衙里的差役,为着要出实话来,总得先将犯人打一顿再问话。

林寓娘更是发怵。

正在门前踟蹰,当值的差役却将她认了出来。

“这位娘子是……林医工?”差役朝她行礼,“某家里弟兄在军中任职,前些日子城东祭祀时,同某说过林娘子在军中的事,还说林娘子得圣上青眼,是大秦的头一位女医工,悬壶济世,德才兼备,竟比许多尸位素餐的医工更名符其实。”

林寓娘正不知该如何接这话,又听他问道:“林娘子来县廨是有何贵干?要见谁?某这就为您通传。”

“我是……”

林寓娘更是不知该不该说。

林寓娘张口结舌,差役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神色中透出些洞察。

“娘子是为着孙家案子来的吧?正巧,他们正在里头过堂,娘子随我来吧。”说着便引林寓娘入内。

听刺史夫人说,孙家母子是诉人,要告她林寓娘伤人害人,既是如此,林寓娘便是被告了。诉人过堂,怎么还能让被告前去旁观?她既然成了被告,怎么没有木锁木枷,差役反倒温言细语请她入内?

林寓娘满脑袋浆糊想不明白,既疑心差役引她入内是个圈套,又疑心差役若要捉拿她归案,直接动手就是,又何必多此一举设个圈套。

既来之,则安之。左右是已经到了这里,走也不是,逃也不是,林寓娘干脆定一定心神,随同差役走进县廨。

才刚绕过影壁,便听见孙婆子跪在堂上空口白牙便将事实黑白掉了个个儿,她说得声泪俱下,若非林寓娘正是当事之人,分明记得当日事孙家儿媳受困于死胎,身染沉疴,延医用药烧符水都不管用,辗转求到林寓娘跟前才诊出病因,只怕也要信了孙婆子的说辞。

“……将军,您可要为我们家做主啊!”

林寓娘毕竟在军中待得太久,竟没发觉这称呼不对,正要上前辩驳,却听见一个声音道:“你只将事实说清楚,自然会有人替你做主。”

其声深沉铿锵,如击玉敲金,落在林寓娘耳中,着实是熟悉得过分。

林寓娘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只见身着县令官袍的范阳县明府束手坐在旁侧高凳上,时不时掏出丝帕擦一擦额前汗珠,高坐在公案之后却是嬴铣。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在做主审……她的案子。

林寓娘难免惊愕,堂上嬴铣看了她来却并不惊讶,只抬一抬手让差役也给她搬了个凳子。

“按你所说,林氏是用药将你儿媳害死,这物证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寓娘张了张嘴,看看嬴铣,又看了看齐齐整整跪在堂下的孙家三口,终究还是安安静静坐下来。

孙婆子尚不知晓被告已经到了,也不知晓被告正坐在他们三人身后,只管一个劲地哭诉冤情。

“将军请看,”孙婆子拉起孙二的袖子,指着他手臂上寸余长的伤疤道,“将军请看,我儿子手臂上的伤,就是林氏用这把尖刀所伤。”

孙婆子不知道嬴铣是何人,只是最近因着城东祭祀的事,幽州城街巷中多了许多军将,因而认出了嬴铣身上的武将衣袍,又见县令都让出位置缩手缩脚坐在边上,笃定这必定是个跟随皇帝左右的大官。

“我家二郎原本力大如牛,一日能收割三亩地,赶车、挖井更是不在话下,可自从被林氏所伤,气血……气血虚亏,一日便只能收割半亩田地了。自打我家大娘子死了,我家大郎每日食不下咽,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再有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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