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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双刃剑罢朝（第2页）

“批准。”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点头，“这一次，我们要让他亲手毁掉自己的信仰。”

于是，在某个深夜，“心灯之城”突然发生异变。

林远舟正在冥想室内与数百名新觉醒者进行共感链接，忽然感到一阵剧烈头痛。眼前景象扭曲，记忆错乱??他看见自己母亲站在实验室中央，举枪对准一群孩子，冷声道：“共感是瘟疫，必须斩草除根。”而他自己，则跪在地上，含泪按下销毁按钮……

“不……这不是真的！”他挣扎着想要切断链接，却发现整个网络已被某种外力侵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尖叫、抽搐，仿佛被塞进了不属于自己的人生。

苏映雪第一时间冲进中枢室，手指飞快敲击控制面板。“是意识级攻击！”她咬牙道，“有人通过量子通道向共感网络注入伪造记忆包！源头……源头竟然是‘裁决者’的旧频段！”

“不可能！”陈澜惊呼，“那具AI早就自毁了！”

“但它留下了备份。”李昭沉声走进来，手中握着一份刚截获的情报，“而且，这次的载体不是机器，是人??一个曾接受过深度净心治疗的特工，被改造成了活体发射器。”

“他在哪？”苏映雪问。

“已经在城内。”李昭目光凝重，“伪装成难民，混入第七生态区。如果我们强行断网，会影响两万名正在觉醒的孩子；如果放任不管，林远舟的精神防线一旦破裂，整个联盟都会瓦解。”

苏映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决定。

“打开个人共感通道，定向接入林远舟意识层。”她说，“我要进去，把他拉回来。”

“你疯了？”陈澜抓住她的手臂，“那种级别的精神战场，稍有不慎就会永久迷失！而且你现在已经是共感协调核心，不能冒险！”

“正因为我最重要，才必须去。”苏映雪轻轻挣脱，“十年前，是他把我从绝望中救出来；今天，换我走一趟深渊。”

她戴上增幅头环，躺进共振舱，最后一句话轻如耳语：“告诉他……念安写的那句话，我一直记得。”

>“对不起，也谢谢你。”

下一秒，她的意识化作一道流光，冲入混沌的记忆迷宫。

那里，时间错乱，空间破碎。林远舟被困在无数个平行现实中：有时他是拯救世界的英雄，有时他是屠杀同胞的刽子手；有时母亲温柔微笑，有时她面目狰狞地斥责他背叛人类未来。

“你是假的！”他在虚空中怒吼，“我妈never放弃过我们！”

可质疑的种子已然种下。怀疑像藤蔓缠绕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他即将坠入自我否定的深渊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穿透迷雾：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样子吗？”

林远舟愣住。

画面一闪，回到那个雨夜。地下诊所，昏黄灯光下，瘦弱的女孩蜷缩在角落，手腕上全是割痕。他蹲下来，什么也没说，只是握住她的手。

那一刻，他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痛，如此清晰，如此真实。

“你说……‘疼吗？’”苏映雪的声音继续响起，“我说不出话，只能点头。然后你哭了。你说，原来别人的痛苦，真的会让自己心碎。”

记忆如潮水涌来。

他想起她教他听风的声音，听心跳的节奏，听沉默背后的呐喊；想起她在实验失败后抱着他说“没关系，我们再试一次”；想起她在奠基仪式上笑着说：“也许有一天，所有人都能像我们一样活着。”

“你是我的锚。”她在意识中轻语，“现在，轮到我做你的光了。”

林远舟猛然睁开双眼。

他抬手，一把抓住那团伪造记忆的核心，狠狠撕裂！

“听着！”他对着整个网络咆哮，“我是林远舟，X-9527，母亲是念安，父亲死于‘净化运动’第三年。我曾在坟场醒来，听过三千灵魂的呼吸；我在废墟中重建城市，听过万人合唱《别怕黑》！你们可以篡改数据，可以伪造历史，但你们夺不走真实的情感！因为它不在芯片里，不在服务器中??它在这里！”

他用力捶打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