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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锦衣夜行（第2页）

她闭眼倾听，却发现这一次，歌声中多了一个孩子的笑声。

小满的笑声。

但那笑声很快变了调，转为哭泣，继而化作无数人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呼喊、哀求、质问、低语……最后汇聚成一句话，清晰无比地钻入她的脑海：

>“别让他们关掉门！”

阿禾猛地睁开眼，发现其他人也都捂住了耳朵??他们听见了同样的声音。

“门要关上了。”言昭喃喃，“梦里的那扇门……有人想把它锁死。”

“为什么？”苏砚问。

“因为问题太危险。”秦野望着漆黑的天空，“它们唤醒了不该醒的东西??记忆、情感、怀疑。有些人宁愿活在确定的谎言里，也不愿面对真实的困惑。”

林澈突然想起什么，冲进偏房翻找资料。几分钟后，他拿着一份泛黄档案出来，纸页上印着一行小字：

>**项目代号：“净语计划”**

>**目标：清除非结构化提问，重建逻辑纯净度**

>**执行周期：春分后第十四日**

>**备注：必要时可启动“静默协议”，强制终止所有异常意识连接**

“这是二十年前问答城最高议会的秘密文件。”林澈声音沉重，“他们早就准备好了退路??一旦民众开始提出无法计算的问题，就彻底切断钟网与人类意识的共鸣链。”

“今天……就是第十四日。”阿禾抬头望天，月亮被云层吞噬，只剩一圈模糊的光晕。

她忽然明白了黑猫为何离去。

它不是失踪，是去传递警告。

而它带回的每一件异物??冻土花瓣、星尘石、未知文字信??都不是偶然。那是其他世界残存的“提问火种”，是散落在时空角落的回应碎片。黑猫用生命搬运这些微光，只为在黑暗降临前，埋下几粒种子。

“我们不能等它自己撑下去。”阿禾站起身，走向钟楼。

其余四人紧随其后。当他们推开锈迹斑驳的门扉时，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屏息??钟体内部不再是空荡的腔室，而是布满了细密的晶体脉络，如同血管般交织延伸，中心悬浮着那枚铜铃，正以极其缓慢的频率震动，每一次震颤都释放出一圈淡金色的涟漪。

“它是活的。”苏砚轻声说，“整座钟，已经成了一个生物神经网络。”

阿禾伸手触碰钟壁，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一座地下设施，灯火通明，数十名身穿白袍的技术官围坐在环形大厅中，面前是巨大的全息投影，显示着“静默协议”的倒计时：**00:07:23**。

其中一个老者举起手，宣布：“为了文明的稳定，我们必须回归纯粹理性时代。”

而在他身后，一面墙上镌刻着一句铭文：

>**“无知是秩序之母。”**

画面切换。

南极冰洞中的那棵问木，树冠上的光点正在逐一熄灭。

珊瑚装置表面的钟铃花全部闭合，宛如沉睡。

火星探测器的接收器自动关闭，最后一行日志写着：“信号源消失。”

再下一幕，是全球两千三百一十六名曾做过“芦苇荡之梦”的人，此刻全都睁着眼躺在床上，泪水滑落，嘴唇微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们的提问能力，正被某种无形之力剥离。

阿禾猛然抽手，喘息不已。

“他们在清洗。”她说，“不只是关闭系统，是要让我们再也问不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