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白猿正在盯着前面的人间所在,?拼死战而来,二十里外的战场波动涟漪出现在心底,让他的毛发都炸开,整个猿看上去都比起之前都膨大了不少。
那神兵出世的恐怖余波,搅动四方,整个阆中城都在震。
。。。
我跌跌撞撞地冲下山,脚底踩着湿滑的落叶,耳边回荡着乌鸦刺耳的嘶鸣。北岭的风像刀子般割在脸上,可我却不敢停下。脑海中不断闪现那面碎裂的铜镜??每一块碎片里都是“我”,却又不是我。那些面孔扭曲、狰狞,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投影,正试图从虚空中爬出,取代真实的我。
“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老人最后那句话如毒蛇般缠绕心头。我死死攥住腰间的玉佩,它此刻竟微微发烫,像是有心跳一般搏动着。师父的拘魂牌……真的只是用来困住他的魂魄吗?还是说,它也在悄然影响着我?七年香火供奉假神,如今又卷入一场横跨二十年的阴谋,我究竟是谁的棋子?
天色渐暗,我躲在山道旁一处岩穴中喘息。腹中饥饿难忍,但更让我煎熬的是思绪的混乱。陆九渊失踪多年,为何会在这种荒僻之地留下线索?那个驼背老人胸前的玉佩与我一模一样,难道他也曾是某位“真君”座下的守庙人?七个人,七个信物,六个惨死,只剩他苟活……这根本不是寻仙问道,而是一场精心布置的猎杀!
我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线索虽乱,却并非无迹可循:镇魂钉、破妄镜、幽冥册、拘魂牌、白眼乌鸦、铜镜幻影……这些事物看似杂乱,实则都指向同一个核心??**身份篡改**。
真正的真君早已兵解,有人冒充其名;师父之死被封口咒掩盖,魂魄却被拘于玉佩之中;陈家村的孩子说我身上有“鬼味”;茶馆铜镜映出的不是我,而是无数个异化的“我”……这一切都在说明:在这片土地上,真实与虚假的界限早已模糊,有人正在用某种手段,悄悄替换活着的人。
而目标,或许正是像我这样握有“信物”的人。
我猛然睁开眼。师父让我找陆九渊,是因为他知道我会揭开真相;老人让我去城西义庄看最后一口棺材,是在冒险传递信息。两者之间,必有关联。
子时三刻,城西义庄。
我必须去。
夜幕降临,我换上那套神秘送来的道袍,将兜帽拉低遮住面容。山路崎岖,但我走得极稳。越是接近城镇,越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一丝阴冷??不是秋寒,而是死气。沿途村落寂静无声,连犬吠都听不见,仿佛整片大地都在屏息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
终于抵达城西。义庄孤零零立在乱坟岗边缘,外墙斑驳,门扉半开,门楣上挂着一块腐朽的木匾,写着“归安所”三个字,字迹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
我悄然潜入。院内停着十余具棺材,排列整齐,盖板皆未钉死。我逐一查看,却发现这些棺材空无一物,甚至连尸臭都没有。唯独最里面那一口,漆黑如墨,表面刻满符文,像是被人用血画上去的,隐隐泛着紫光。
这就是最后一口棺材。
我屏住呼吸走近,手指刚触碰到棺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个,整齐划一,如同列队行进。
回头望去,只见院门口不知何时站满了身穿白衣的“人”。他们垂首静立,脸上蒙着白布,脚下不沾尘土,移动时毫无声响。更诡异的是,他们的影子……全都朝相反方向投去。
阴兵!
我立刻蹲下身子,躲到棺材后方。这些人(如果还能称之为人)缓缓向院中聚拢,围着中央那口黑棺形成一个圆圈。随后,一人上前,掀开了棺盖。
我不敢直视,只能透过缝隙窥探。
棺内并无尸体,只有一面镜子??正是我在陈家村祠堂见过的那种“破妄镜”!只不过这一面完整无缺,十二生肖环绕镜缘,中央镶嵌着一颗幽蓝的宝石,正缓缓旋转,如同星辰运转。
一名阴兵跪下,摘下面罩。我险些惊叫出声??那是陈家村抱孩子的妇人!她双目空洞,嘴角僵硬上扬,分明已被操控。
她伸手抚过镜面,低声念诵:“癸酉年七月廿三,命格互易,魂契已成。第七人将至,祭礼可启。”
另一个阴兵接话:“陆九渊残魂尚存一线,若其觉醒,恐毁大阵。”
“无妨。”第三人声音沙哑,“他在茶馆之下镇压二十年,每日以童心血饲鸦,神志早溃。只要‘钥匙’到来,便可完成终祭。”
钥匙?
我心头剧震。难道……是我?
就在这时,镜中蓝光骤然暴涨,映出一道身影??赫然是师父!但他并非生前模样,而是披着金甲、手持玉笏,宛如真正的神明!紧接着,画面一闪,变成了陆九渊的脸。他被困在一尊石像之中,双眼紧闭,口中喃喃吐出几个字:“……子时换命,勿近镜心……”
话音未落,镜光熄灭。
阴兵们齐声低喝,重新合上棺盖。随即,他们转身离去,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我瘫坐在地,冷汗浸透道袍。
原来如此!
所谓的“真君信物”,根本不是召唤神灵的凭证,而是**开启“换命仪式”的钥匙**!每隔三十六年,便需选出七人,以其魂魄为引,借香火之力,让某个存在完成“转生”??即通过替换活人的身份与命运,实现真正的不死!
百年前,真君兵解,邪修窃其名号,借镇魂钉维系假身;三年前方丈发现秘密,欲揭穿却被灭口;师父察觉端倪,临死前以拘魂牌自锁元神,只为等我成长后重启真相;而陆九渊当年识破全局,遭朝廷构陷,实则是为了阻止这场祭祀!
可为什么选七个人?为什么偏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