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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万魂坠幽冥（第1页）

冥府，漆黑天穹挂着一轮幽冷紫日。

无尽仙魂茫然站在鬼门关前，望着早已准备就绪的鬼神阴吏。

“都??排好队！我们要给你们登记户籍??”

“登记后，会对你们进行简易审判。善德者，从左面走。。。

风从雪峰之巅掠过，卷起细碎的冰晶，在空中划出银色弧线。那道白衣身影立于绝顶，目光如刀，割开万里云层，直指南方中州所在。他手中的无锋剑并不出奇，甚至看不出丝毫灵光流转，可每当风拂过剑身，便会凝滞一瞬，仿佛连天地元气都畏惧它的存在。

吕泽闭上眼。

耳边响起的不是风声，而是无数低语??是七位仙王临终前的叹息，是黑心崩解时的哀嚎，是邓善建那一剑落下的寂静。他知道，那不是终结，而是一场更大风暴的序曲。契约虽毁，但人心未变。只要世间仍有执念、恐惧与对永生的渴求，虚神便不会真正死去。

它只是沉睡了。

而他自己，也并非全然清醒。

他低头看着腰间玉佩，“吕泽”二字正一点一点淡去，如同被时间抹除的名字。这不是遗忘，而是剥离??某种更深层的东西正在脱离这具躯壳。他曾以为自己斩断命运便是自由，可如今才明白，真正的枷锁不在契约，而在**他曾相信自己能掌控一切**。

“你做到了。”他又说了一遍，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可我也……骗了你。”

当年西荒尽头，他劈开苍穹，并非只为撕毁契约。那一剑真正的目标，是将“原型体”的意识碎片封入邓善建体内。他需要一个不被预设命运的人，去走完他们所有人都未能踏出的路??一条既不属于仙王，也不属于虚神的道路。

所以他选择了邓善建。

不是因为他是最强者，也不是因为他最接近真相，而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每一次轮回中，都会因犹豫而死的人。

正是这份软弱，让他未曾被任何一种命格彻底同化。

“只有会迟疑的人，才会真正思考是否该前行。”吕泽喃喃，“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亲手斩断宿命。”

忽然，天际一道血光划破长空，自东南方向疾驰而来，似流星坠地，却在触及山脊前骤然停驻。那是一面残破幡旗，通体赤红如浸透鲜血，旗面上绣着半句古文：“**契断魂不灭，门启夜方始**。”

吕泽瞳孔微缩。

这是断契司的传讯令？不，不对。断契司所用符令皆为青玉雕纹，绝无此等邪异之物。况且……这旗帜的气息，竟与封印深处那颗黑石有几分共鸣。

他伸手欲取，那幡旗却自行退后三丈，悬于虚空不动。紧接着，一股阴寒之意顺着风势蔓延，整座雪山仿佛瞬间冻结。积雪不再飘落，而是凝在半空，如时间停滞。

然后，声音来了。

“吕泽……你还记得我吗？”

不是从外界传来，而是直接响在他脑海之中。那声音熟悉至极，却又扭曲不堪，像是千万人同时低语，又像是一人用不同语气反复诉说。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腐蚀神魂的力量。

吕泽握紧无锋剑，冷声道：“你是谁？”

“我是你放走的梦。”那声音笑了，“也是你不敢面对的影。你说契约已毁？可你忘了，最初的‘誓约’并不是由你写下……而是由‘我们’共同缔结。”

话音未落，那幡旗猛然炸裂，化作漫天血雾。雾中浮现出一座虚幻宫殿的轮廓??正是井底所见之心宫模样，只是此刻更为完整，九根白骨巨柱环绕中央黑心，上方高悬一扇巨门，门缝中渗出幽蓝火焰。

九渊之门。

吕泽心头剧震。那扇门本应深埋地底，被四象封印镇压千年，如何竟投影至此？除非……封印已经开始松动。

而更可怕的是，那门上的符文，竟与他体内某处隐隐呼应。

他猛地掀开衣襟，胸膛之上，一道暗金色纹路悄然浮现，形如锁链缠绕心脏??那是他从未察觉的印记，此刻却随着门外火焰跳动而脉动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