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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内景之路（第1页）

国师府前。

“国师留步，就这吧！”江宁开口。

“好！”苏清影点点头，然后道：“今晚还来我这里睡吗？”

“来吧！”江宁笑了笑。

他也感觉到自己如此消耗精神，必须得好好休息一下，而。。。

海风卷着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江宁立于船头，披风猎猎。那件绣有五禽合形与初日图腾的长袍在朝阳下泛着微光，仿佛将整片海域都染成了燃烧的记忆之色。他体内忆光沉稳流转，第八式“承劫”已圆满，不再是外放的烈焰，而是如大地深处的地脉般厚重绵延，每一次呼吸都引动周身气机共鸣。

赵砚舟收舵靠岸，战船缓缓停泊在归墟裂口旁的浅滩。忆巡司将士列队肃立，人人胸前佩戴一枚小巧的水晶吊坠??那是从九梦城带回的残存忆核所制，能抵御伪忆瘴侵蚀，亦是觉醒者身份的象征。

“你变了。”林婉走上前，声音轻却坚定，“以前你总说‘我要活下去’，现在你说‘我不会停下’。”

江宁低头看着掌心仍残留的一缕黑雾??那是终焉之梦崩解时反噬的余烬，尚未完全净化。他笑了笑：“活着和存在，本就不该一样。林昭然死前想护住的是记忆的火种；我现在要做的，是让这火种燎原。”

徐枕河自虚空中浮现，银纹已褪去大半，灵体却比以往更加凝实。“归墟底部还在塌陷，但我在废墟深处发现了东西。”他抬手一挥，一道光影浮现：一座埋藏于熔岩裂缝中的青铜祭坛，坛上刻满古老符文，中央插着半截断裂的拳谱竹简，其纹路竟与《五禽拳谱》同源。

“这是……‘始源桩’？”江宁瞳孔微缩。他曾听林昭然提过，五禽拳并非凡人所创，而是上古守忆者以天地五气为基，融合百兽精魄所铸的第一式“根源桩功”。传说练至极致者，可借肉身承载万民之忆，直通“心渊圣庭”。

“不止。”徐枕河神色凝重，“那竹简上有血迹，属于林昭然。他在三年前就来过这里，试图重启始源桩，却被某种力量阻断神识，被迫逃离。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真正的敌人，不在朝堂，而在梦外’。”

江宁沉默良久，忽然转身走向药篓。他取出一只陶罐，打开封泥，里面盛着西南七村孩童们自愿献出的“初梦之忆”混合结晶。淡金色的光芒在他指尖跳动，如同无数细小的生命在低语。

“那就再去一次归墟。”他说，“不是为了战斗，是为了聆听。”

众人皆惊。赵砚舟皱眉：“你还未恢复，且裴元贞虽灭，净忆会残党极可能已在皇城布下天罗地网。你现在下去，等于送死！”

“我不是去送死。”江宁闭目，忆光自心核扩散至四肢百骸，“我是去接续林昭然未完成的仪式。始源桩需要三重祭品：一是守忆者的血，二是十万份真实记忆，三是……一个愿为众生承梦之人的心跳。”

他睁开眼，眸中金芒暴涨：“我已有两样。第三样，我自己就是。”

话音未落，他纵身跃入海中。忆光再度撕开海水，形成螺旋通道，这一次更为平稳，宛如星辰轨迹铺就的归途。徐枕河紧随其后，化作一道银线缠绕其侧，护持神魂不散。

深渊之下，九梦城已然倾颓，唯余残垣断壁悬浮于暗流之中。那些曾被囚禁的预见者颅骨早已化作光尘，飘散四方，唯有部分沉入地脉，成为预警司日后追溯未来的“忆锚点”。

江宁一路深入，直至海底裂谷最深处。那座青铜祭坛静静矗立，周围环绕着九根石柱，每根柱上都刻着一种动物图腾??熊、鹿、猿、虎、鸟，另有四柱为空白，似待填补。

他踏上祭坛，割破手掌，鲜血滴落在竹简之上。刹那间，符文亮起，整座祭坛嗡鸣震荡。十万份初梦之忆自陶罐中飞出，化作金雨洒落四方，与地底涌出的怨念残识交织碰撞，竟生成一片朦胧幻象：

一名少年在雪夜里奔跑，身后火光冲天，村庄化为灰烬。他怀中抱着一本破旧拳谱，口中喃喃：“我不逃了……我要记住这一切。”

那是十二岁的林昭然。

画面流转，林昭然成长为守忆传人，在皇宫密室揭开净忆会阴谋，却被皇帝亲卫围剿。他拼死启动断梦枢，将预见之力封印，自己则坠入归墟……

最后，幻象定格在江宁跃下断崖的那一瞬。两个身影隔着时空对视??师徒之间，信念传承。

“你来了。”一个声音响起，并非来自外界，而是自江宁心底浮现。那声音苍老而疲惫，正是林昭然的残念。

“你早知道我会走这条路？”

“我知道你会选择背负。”林昭然的幻影坐在祭坛边缘，望着他，“五禽拳从来不只是强身之法。它是记忆的容器，是情感的导引，是让肉体超越凡俗、承接万民悲欢的桥梁。熊代表承受，鹿象征复苏，猿喻示觉醒，虎为决断，鸟则是超越。当你融合它们，你就不再只是一个人，而是‘集体之心’的化身。”

江宁跪下：“可我怕……怕自己终有一日会被记忆压垮，变成另一个裴元贞，用谎言换取安宁。”

“那你就要记住此刻。”林昭然伸手虚点他胸口，“记住这些孩子的笑声，记住失忆者醒来时喊出的第一声‘娘’，记住你在西南七村看到的烛火夜读。只要这些记忆还在，你就不会迷失。”

说完，他的身影渐渐消散。祭坛骤然震动，九根石柱齐亮，空白四柱浮现出全新图腾：龙、凤、麟、龟??四象圣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