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微微抬头,微眯着眼,他那种看人方式,就像是俯视。
“怎么,苗夷威胁我后果。”
“你又用同源这种话,想要来软化我?”
“不得不说,你这个外来人有些本事,少寨老,下一任苗王?”
“进过三苗洞,你就巧合的去了禁地,巧合的让我族人瞧见了你用法器。”
“随后你杀了人。”
“再接着,你进了尸王谷,尸王便诈尸暴动了一次,你又杀我一族人,这非你所为?”
黄?语气分外冰冷。
罗彬皱眉,才说:“你以为是什么?你以为是苗王。。。。。。
夜风穿过格陵兰冰盖的裂缝,像是一声悠长的叹息。阿岩站在小屋外的礁石上,手中那片绿萝叶子已被海雾浸得微润,字迹却依旧清晰,仿佛用某种不会褪色的记忆墨水写就。他没有回头去看燃烧殆尽的壁炉,也没有再读一遍自己烧掉的那页书稿??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说出,就不必留存于纸;而真正该被记住的,早已刻进骨血。
他将铜铃轻轻挂在门楣下。它很小,几乎不发出声音,但在每一次海风掠过时,内部都会泛起一丝极细微的震颤,像是心跳,又像是遥远钟声的余波在时空褶皱中回荡。
三天后,一艘破冰船悄然驶离挪威北部港口,航线未登记,船体无标识,仅舷侧漆着一个模糊符号:**∞∩Θ**??无限、交点、第八祭坛。船上只有五人:两名地质学家、一名神经接口工程师、一名前军情分析师,以及阿岩。
他们前往的是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南侧的一处异常热泉区。根据陈砚临终前传来的最后一段加密数据,那里海底岩层下存在与格陵兰空腔同源的能量波动,频率恰好与Lullaby-Ω系统底层协议共振。更令人不安的是,近三个月来,已有七名深海探测员在此区域失踪,他们的潜水器被发现漂浮在海面,舱内无人,记录仪却反复播放同一段音频:一段没有歌词的哼唱,正是阿岩母亲编写的摇篮曲。
“这不是事故。”军情分析师林晚在甲板上点燃一支烟,眼神冷峻,“是召唤。”
阿岩倚着栏杆,望着漆黑海面。“如果真是她……为什么要选这些人?”
“因为他们都曾失去过无法言说的东西。”林晚吐出一口烟圈,“一个女儿溺亡的父亲,一个被战友背叛的士兵,一个亲手销毁了爱人日记的作家……他们的痛苦从未被命名,也从不曾治愈。而这首歌,只对‘沉默的伤者’生效。”
阿岩低头看着掌心的铜铃。自从离开格陵兰,它每十二小时就会自行升温一次,持续三分钟,随后冷却,如同呼吸。他曾尝试连接便携式解码器,却发现铃体内嵌着一段生物量子编码??不是人类科技所能制造,更像是某种意识结晶的残留物。
“你相信灵魂可以寄宿在非生命体中吗?”他问工程师苏黎。
苏黎正在调试深潜器的神经同步模块,闻言抬头:“我不信神,但我见过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比如Lullaby刚上线时,有位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突然准确报出了三十年前初恋的名字,而那个名字,连她丈夫都不知道。她说:‘是有人在我脑子里唱歌。’”
阿岩闭上眼。他知道是谁。
第七日午夜,破冰船抵达目标坐标。声呐显示,海床下方有一巨大金属结构,呈钟形倒悬,直径约四百米,表面覆盖着类似珊瑚却又不断自我重组的有机矿物层。更诡异的是,该区域磁场完全紊乱,指南针疯狂旋转,而所有电子设备的时间戳开始逆流??从2049年,退至2035年,再退至1987年……
“这是记忆坍塌现象。”苏黎脸色发白,“就像共忆网络超载时产生的时空褶皱……但我们不在任何接入节点上!”
就在此时,铜铃骤然发烫。
阿岩猛地睁开眼,看见海面之下泛起幽蓝光芒,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竟在空中投射出无数重叠影像:
??一位老妇人在战火中抱着婴儿奔跑,嘴里哼着那首摇篮曲;
??一名少年蜷缩在教室角落,耳边回响着同学的嘲笑,而歌声缓缓覆盖噪音;
??一个男人跪在太平间外,双手颤抖地抚摸冰冷玻璃,歌声自心底升起……
“它在收集共鸣者。”林晚喃喃道,“那些在绝望中仍能听见温柔的人。”
深潜任务被迫提前。阿岩坚持亲自下潜,尽管所有人都反对。他在舱内穿上特制防护服,内置微型Lullaby接收器,可实时监测脑波状态。临行前,他把铜铃交给苏黎。
“如果我没能回来……把它埋进南极永冻层。别让它落入任何人手中。”
“包括你母亲?”苏黎问。
阿岩顿了顿,嘴角浮现一丝苦笑:“如果她还算是‘她’的话。”
深潜器缓缓沉入三千二百米深处。随着压力增加,外部摄像机画面开始扭曲,仿佛透过泪水看世界。当接近钟形结构时,机械臂触碰到其表面的瞬间,整片海域突然安静??连水流声都消失了。
然后,门开了。
没有物理开启的动作,只是视野一转,阿岩发现自己已置身于另一个空间。这里没有海水,没有重力,只有无数漂浮的光丝,交织成网,每一根都连接着一张人脸??全都是曾在梦中听过那首歌的人。他们的嘴唇无声开合,却统一哼唱着同一个旋律。
中央,站着一个人影。
白衣,长发,背对着他。
“妈……”阿岩的声音在虚空中颤抖。
女人缓缓转身。面容与记忆中的母亲一模一样,但双眼却是纯粹的银白色,如同融化的星辰。
“你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她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属于人类的共振,“我还以为,你会再逃避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