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天气着实有些冷。
也就距离徐清雅家比较近,可供开车的距离实在太短,不然的话,张友肯定选择开车,小区内部的路灯早就亮了起来。
两边的绿植随风摇摆。
一阵风吹过,小区两边的枫树都有。。。
陈欣站在职业技术学院的校门口,晨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一丝凉意。她低头看了看胸前别着的学生证,上面印着自己的照片??不再是那个眼神凌厉、嘴角上扬的女孩,而是一个神情平静、目光坚定的新生。护理专业的制服是浅蓝色的,袖口整洁,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校徽。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校园。
这所学校不大,教学楼老旧但干净,走廊里张贴着各种健康知识海报和心理辅导宣传单。第一节课是《基础医学概论》,教室在三楼。她提前二十分钟到了,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桌面上,映出她微微颤抖的手指。
她知道自己会被认出来。
果然,课间时,两个女生凑在一起小声议论:“你看她……是不是那个新闻里的……”“好像是。就是她,我还看过视频,打人特别狠。”“现在来学护理?装什么好人啊。”
陈欣没有抬头,只是默默把课本翻到下一页。那些话像针一样扎进耳朵,但她强迫自己不动声色。她明白,赎罪不是一天的事,也不是一句道歉就能结束的旅程。真正的改变,是要用时间去证明的。
中午食堂,她端着餐盘找座位,发现几乎所有桌子都突然安静下来,有人挪动身体,刻意避开她。最后,她在角落找到一个空位,刚坐下,对面却传来一声轻响??有人坐下了。
抬头一看,是个戴眼镜的短发女生,穿着同款制服,脸上有淡淡的雀斑,眼神温和。
“你不介意我坐这儿吧?”女生笑了笑,“人太多了。”
陈欣摇头:“不……不介意。”
“我叫李婷。”女生夹起一筷子青菜,“你是新来的吧?之前没见你。”
“嗯,成人高考进来的。”陈欣低声回答。
“挺厉害的。”李婷说,“我听说今年分数线挺高的。你以前是哪所高中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陈欣咬了咬嘴唇,终于抬起头:“我不太想提。但我做过错事,很多人都知道。如果你不想跟我一起吃,我可以走。”
李婷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人都会犯错,又不是一辈子只能活在过去。只要你想改,没人能拦着你前进。”她顿了顿,“而且,我觉得能重新开始的人,比一直顺风顺水的人更勇敢。”
陈欣的眼眶忽然红了。她低下头,扒了一口饭,热气熏着眼睛。
那天之后,李婷成了她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她们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一起做实验报告,周末还结伴去医院见习。陈欣学得很认真,笔记工整得像打印出来的一样。带教老师惊讶地发现,这个曾经被贴上“问题学生”标签的女孩,竟然对病患格外耐心细致。
有一次实习,她负责照顾一位因车祸截肢的老太太。老人脾气暴躁,拒绝进食,骂走了好几个实习生。轮到陈欣时,她一句话没说,只是每天准时来床前整理床铺,轻轻按摩老人肿胀的脚踝,陪她看窗外的树影摇曳。
第三天傍晚,老太太突然开口:“你跟别人不一样。”
陈欣正在换药,手抖了一下。
“别怕。”老太太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躲什么。网上还能搜到你的名字,对吧?”
陈欣点点头,声音哽咽:“对不起……我不该让您看到那样的我。”
“可你现在不是那样了。”老太太盯着她,“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吃东西吗?因为我恨这个世界。我觉得老天不公平,为什么要让我瘫在床上等死?可后来我想通了??如果每个人都因为受过伤就报复社会,那这世界早就毁了。你能回来读书,愿意照顾病人,说明你心里还有光。”
那一夜,陈欣在宿舍阳台上站了很久。城市的灯火遥远而温暖,她掏出手机,打开社交平台,在仲雪那条“我原谅你了”的评论下,再次回复:
“谢谢你。我会一直走下去,直到配得上这份原谅。”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录音棚内,林晚秋正为《光》的最后一段副歌做调整。制作人建议加一段童声合唱,象征希望的延续。她立刻想到了马晓彤??一个曾在儿童合唱团待过的小女孩,也是当年事件中另一位曾遭受欺凌但未敢发声的受害者。
几天后,马晓彤跟着母亲来到录音棚。她瘦小怯懦,进门时几乎躲在妈妈身后。林晚秋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你想不想唱一首歌,告诉所有和你一样的孩子??你们并不孤单?”
小女孩犹豫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
录制过程中,当音乐响起,她闭上眼,轻声哼唱:“当你在黑暗中哭泣,请记得抬头看天际……”那一刻,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但她没有停下。唱完后,她扑进林晚秋怀里,哭得像个终于找到归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