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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道君山宴会（第1页）

道君看着眼前与当年那位还留着些少女心性的杨婵相比，已经当真有了几分母仪天下意味的华山三圣母，道君心中也半是欣慰，半是感慨。

“许久不见了，杨婵妹子，不知华山近日风景如何？”

“自是极好的，。。。

朝阳初升，金光洒落山巅，却照不进那幽深的地底裂缝。陈玄盘坐于破庙残垣之间，体内涅?金丹缓缓流转，如一轮小日温养五脏六腑。每一道经络都在重生，每一寸骨骼都在重塑，可那合道之门，已如铜墙铁壁般永远关闭。他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嘴角微扬，竟无半分悔意。

“你真的决定了？”苏婉儿蹲在他身旁，指尖轻触他掌心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裂痕，“从此再无法登临大道之巅，连飞升都成了奢望。”

“大道？”陈玄低笑一声，抬头望天，“若大道须以他人血祭铺路，须向权柄低头称臣，那我不走也罢。我只问本心：可曾负人？可曾辱剑？只要手中剑仍能斩妖邪，脚下路依旧通四方，便是我的道。”

苏婉儿怔然，随即轻轻点头，将玉箫横于膝上，吹起一曲《归去来》。音律清越，穿透薄雾，惊起林间宿鸟，似为这残破山庙送别旧日尘梦。

就在此时，地面忽有震颤。昨夜封印通天兕魔核的青铜铃虽碎，但其力量并未彻底消散。那一片随风飘入地缝的落叶，在黑暗深处悄然燃烧，化作一道赤色符印，渗入岩层深处。紧接着，一股阴寒气息自地底蔓延而出，如同蛰伏百年的毒蛇缓缓吐信。

清虚子猛然睁眼，手中竹杖重重顿地：“不好！魔核未灭，只是被暂时镇压在铃中，如今铃毁，它的意志正在渗透地脉，欲借金兜山千年煞气重凝真身！”

话音未落，远处金兜洞方向传来一声闷响，仿佛大地心脏跳动。整座山脉开始轻微摇晃，岩石崩裂，古树倾倒，而那原本干涸已久的洞口，竟汩汩涌出黑红色的液体，腥臭扑鼻，落地即蚀石成坑。

“那是……精血？”苏婉儿脸色发白，“通天兕的残魂竟在吸收山中怨气与历代献祭者的亡魂，妄图逆死重生！”

“不止。”清虚子神色凝重，“它在唤醒更古老的东西??金兜山本就是太上布下的炼妖大阵，山腹之中埋着九根‘锁神桩’，镇压的不只是通天兕，还有三百年前那一战中陨落的七十二头妖王残魄。一旦这些怨灵复苏，便会形成‘万妖劫体’，届时天地变色，人间浩劫将至！”

陈玄缓缓站起，握紧天罡斩仙刃。剑身尚存余温，却已不如先前那般光辉夺目。他知道，这一战，或许是他此生最后一战。

“师父，”他忽然开口，“你说我是太清真人转世，承载着他打破旧规、另辟仙途的执念。可若他当年失败，是因为孤身一人对抗整个道统，那么这一次??我不再独行。”

他转身看向苏婉儿，目光温柔而坚定：“你可愿与我共闯金兜洞？哪怕粉身碎骨？”

苏婉儿拔出腰间玉箫，轻轻一折，箫身断裂处露出寒光凛冽的短刃，竟是藏兵于器：“从小到大，你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这次也不会例外。”

清虚子长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龟甲，其上刻满蝌蚪文，隐隐与陈玄体内金线共鸣。“这是我从太清遗卷中拓下的‘破妄真符’，可短暂开启‘真实之眼’，看穿一切幻象与因果锁链。但它只能用一次，且施术者会当场神魂枯竭。”

“给我。”陈玄伸手。

“不行！”苏婉儿厉声阻止，“你已经服下涅?金丹，若再强行催动秘法，必死无疑！”

“所以我才必须去。”陈玄微笑，“既然不能成仙，那就做个凡人中的英雄。至少，能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

三人不再多言，踏上了通往金兜洞的最后一段山路。沿途所见，皆是人间地狱之景：草木化为血藤缠绕行人脚踝，空中浮游着无数透明魂影，发出无声哀嚎；更有几具尸体半埋土中，双眼空洞，口中却不断重复着“铃声响了……它回来了……”。

抵达洞口时，黑红血流已汇成小溪，蜿蜒流向山下。洞内漆黑如墨，仿佛吞噬光线的巨口。陈玄率先迈步，剑尖挑起一道金芒，照亮前方甬道。墙壁上布满古老壁画，描绘着一场场惊世大战??太清真人持锏战群魔、青牛怒吼踏云霄、独角兕大王跪拜黑影……而在最深处，有一幅从未见过的画面：一位白发老者端坐兜率宫中，手中拂尘轻挥，下方万灵跪伏，唯有一名少年背对众生，手持断剑，昂首而立。

“那是……未来的我？”陈玄心头一震。

“不是未来。”清虚子喃喃，“是另一种可能。太上想让你成为顺从的棋子，可你选择了反抗。这一幕，是命运分支上的‘异象’，说明你的存在，已经开始动摇天道定数。”

突然，洞穴深处传来低语，宛如千万人在同时呢喃：“归来吧……归来吧……血脉相连者，打开枷锁，释放我们……”

地面剧烈震动，九根锁神桩的位置接连爆发出冲天黑柱，每一根都缠绕着凄厉鬼啸。中央主桩所在的大殿中，通天兕的残魂正以惊人速度凝聚，由虚转实，四肢再生，獠牙伸展，双目赤焰熊熊。

“哈哈哈！”妖神狂笑，声震洞府，“百年等待，终于等到这一刻！金线传人亲临，正好助我完成‘噬神仪式’！吞噬你的灵魂，继承太清之力，我便能突破太上设下的封印，直上三十三重天，讨还公道！”

“你错了。”陈玄一步步走入大殿，剑指苍穹，“太清真人不是为了力量而战，而是为了‘自由’二字。你不配继承他的意志。”

“自由？”通天兕讥讽大笑，“在这天地规则之下，谁又能真正自由？就连太上，也不过是更高层次的囚徒！唯有毁灭一切，重建秩序，才是真正的解脱！”

话音落下，它猛然张口，喷出一团漆黑火焰，其中竟裹挟着数百年前战死妖修的残念，化作一条咆哮魔龙扑杀而来。陈玄挥剑迎击，金焰与黑火相撞，爆发出刺目强光，整座洞府为之颤抖。

苏婉儿趁机吹响玉箫短刃，音波化刃，切断连接魔魂的地脉丝线；清虚子则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下镇魂符阵，封锁四方退路。然而通天兕实力远超预料，仅凭二人之力难以压制。

危急关头，陈玄闭目凝神，将涅?金丹之力尽数逼入识海，同时取出那枚破妄真符贴于眉心。

“师父，帮我撑住三息。”

“你要做什么？！”清虚子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