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的毒素,对虚空的东西能管用吗?”休兵挠着头发,蝗虫的进化已经完成了,他倒是可以使之退化,但退化不仅不返还进化之能,还得付出等量的才行。
木子云说道:“能不能毒到它另说,但你得先让它们靠近到那东西身边才行。”
众人向远处看,大片的蝗虫被分解成血玉琉璃态粒子,数量对“宿”来说并不占任何优势,这时候,又一波蝗虫大军被投影出来,所有的蝗虫都已经变了颜色,看起来像一块块花绿石。
然而休兵心态极好。。。。。。
夜风再度拂过焚宫的残垣断壁,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动,仿佛天地之间仍残留着九火共鸣后的余韵。言江坐在穹顶边缘,指尖轻触凝实的九瓣火印,那枚象征着守望与传承的印记已不再搏动,而是如星辰般静静流转,与头顶星图遥相呼应。它不再是残片,而是一颗真正的“心”??九人同心所铸之火种。
忽然,火印微微一震。
并非警兆,却似某种召唤。一道极细的光丝自第九圣柱方向延伸而来,悄然缠绕上他的手腕,温顺如藤蔓,却又不容拒绝。言江闭目感应,神识顺着那缕光芒溯流而上,竟在意识深处看见一片未曾见过的星空??其中有十颗星子排列成环,第九颗刚刚点亮,而第十颗……正微微跳动,仿佛一颗尚未睁开的眼。
“还没完。”他低声说。
身后脚步轻响,望乡缓步走来,手中提着一盏青冥花制成的灯,幽蓝火焰在风中不灭。“你又看到什么了?”她问,声音像沙漏中的细沙,沉静却不容忽视。
“第十柱……不是‘契文之柱’。”言江睁开眼,目光深远,“它是‘归墟之柱’,藏于万物终结之处。我们之前以为它只是记录预言,其实它才是真正的源头??阴阳石的力量,并非来自地脉或天火,而是源自‘轮回本身’。”
望乡眉头微蹙:“你是说,阴阳石是第十圣柱的碎片?”
“不。”言江摇头,“它是第十圣柱的‘影子’。真正的第十柱从不曾现世,因为它不属于生者的世界。它存在于死亡之后、记忆之前,在所有灵魂转身的那一瞬,静静矗立。而阴阳石,不过是它投下的倒影,被人心执念凝聚成形。”
一阵沉默。
远处焚宫大殿内,风筝正与颛王东争论下一步行动。叶开然盘坐冰莲之上,双目紧闭,试图通过寒焰感知北境异动;闻媛则翻阅古卷,指尖划过那些早已失传的符文,神情凝重。他们都在忙碌,仿佛一切已归安宁。
可言江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酝酿。
三日后,葬月谷传来异象:第九圣柱下的冷月突然偏移轨道,原本恒定悬挂于谷心的银盘缓缓西倾,月光洒落之处,地面浮现出无数交错的裂痕,宛如一张巨大的命格图。更诡异的是,每当月光照进裂缝,便有低语响起??那是死者的声音,不是怨恨,也不是哀嚎,而是**疑问**。
“我是谁?”
“我为何在此?”
“我还活着吗?”
与此同时,雷泽第七柱周围的雷霆开始逆向流动,电光不再劈向大地,反而从四面八方汇聚入柱心,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雷核。雾岭第八柱则释放出淡金色的雾气,凡吸入者皆陷入短暂幻梦,梦见自己从未出生的世界。
“这不是觉醒。”闻媛连夜赶回,将一块刻满裂纹的玉简放在众人面前,“这是‘重启前奏’。第十柱正在尝试连接其余九柱,构建完整的轮回通道。一旦成功,所有界限都将崩塌??生与死、真与假、过去与未来。”
“所以木子云留下的‘五火重燃,十方同契’,根本不是终点。”颛王东沉声道,“而是启动程序的第一句口令。”
“而我们现在点燃的九火……”风筝苦笑,“等于亲手打开了门锁。”
殿内一片死寂。
唯有言江起身,走向神龛,取出茜夏的骨灰坛。他轻轻打开封口,一缕灰白烟尘升腾而起,在空中盘旋片刻,最终化作一朵小小的青冥花虚影,静静漂浮于众人头顶。
“她说过,火的意义不在毁灭,而在照亮。”言江望着那朵花,“我们点燃圣柱,不是为了掌控轮回,而是为了守护它的秩序。若任由第十柱自行开启,世界将陷入无尽循环??每一个人都会反复经历最痛苦的记忆,每一次死亡都会成为起点而非终点。”
“那怎么办?”望乡问,“毁掉它?”
“不能。”叶开然首次开口,声音如冰裂谷底传来,“第十柱是世界根基之一,毁它等于撕裂天地本源。唯一的方法是……有人进入归墟,以自身为锚,稳定轮回之门。”
“谁去?”风筝看向言江。
言江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触碰那朵青冥花虚影。花瓣轻颤,随即散作点点星光,融入九瓣火印之中。刹那间,整座焚宫震动,九根圣柱同时共鸣,星图在穹顶缓缓旋转,最终定格于一处从未标记过的坐标??位于极北永夜之地,传说中连亡魂也无法抵达的**归墟海渊**。
“我去。”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