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风回头,看着一袭鹅黄色束腰长裙,容貌秀丽可人,手持长剑的胡月儿,微露诧异之色。
此女见顾尘风陷入危险,最终还是出手相助。
她虽然对顾尘风印象不佳,但善良天性使然,她还是选择出手。
顾尘风目光一阵闪烁,又忍不住上下打量一遍对方。
“管好你的眼睛,信不信我把你丢回阵法中!”
胡月儿顿时又有发飙的迹象。
但就在此时,距离二人不远,一名正在收集灵药的金环宗强者,忽然惊呼一声。
“两位道友,快帮我一把!”
此人。。。。。。
海风拂过沙滩,卷起细碎的沙粒,在月光下如星尘般飞舞。那支玉笛静静躺在潮水退去的痕迹上,表面泛着微弱的蓝金光泽,仿佛仍在呼吸。顾尘风蹲下身,指尖轻触笛身,一道细微的震颤顺着手臂蔓延至心口??那是记忆的回响,是无数个他曾在这片海滩吹奏《归途》的残影在共鸣。
“它记得。”他低声说,“每一段旋律,每一次心跳,每一滴落在笛孔上的泪。”
林疏月站在不远处,红绳缠绕手腕,血痣幽幽发亮。她望着那支玉笛,眼神温柔而深远:“它是活的。不是因为法器通灵,而是因为承载了太多不愿放手的执念。”
外来者??另一个世界的顾尘风,此刻正坐在礁石上,低头凝视自己掌心的裂痕。那是一道贯穿生命线的旧伤,源自某次为保护一个孩子而徒手接住堕序之刃的记忆。他的世界早已崩塌,星辰熄灭,文明化为灰烬,唯有这截断笛始终未毁。他曾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活着的人,直到某夜,风中传来熟悉的音符,像一根丝线,将他从虚无中拉出。
“我走了三万七千年。”他声音低哑,“穿越了九百一十六个濒临湮灭的宇宙,只为寻找那一声笛响。我以为……你们都死了。”
白无涯端着酒壶走来,灌了一口,笑道:“死?我们这种人,连阎王都不敢收。”他拍了拍外来者的肩,“不过你倒是够狠,一个人扛着整个纪元的终结走过来,居然没疯。”
“疯了。”外来者苦笑,“早在第两千次轮回时就疯了。只是疯得清醒,知道不能停下。”
冷星夜立于海边,目光投向深空。她的额间浮现出淡淡的星核印记,感知着宇宙各处的变化。引路碑已在三千星域竖立,每日都有新的灵魂被唤醒,四象之力如春潮涌动。但与此同时,某些异常波动也开始浮现??一些未曾听闻《归途》之人,体内竟也出现了类似觉醒的征兆。
“不对劲。”她转身说道,“有人在模仿‘共鸣仪式’,甚至试图篡改引路碑的核心频率。”
苍冥合上手中的《自由志》手稿,眉头微皱:“是谁?还能接触到太初之心的余韵?”
林疏月忽然轻咳一声,唇角溢出一丝血迹。顾尘风立刻扶住她:“又强行维持誓约之环了?”
她摇头,微笑:“没事……只是感应到了‘他们’的存在。”
“他们?”白无涯警觉。
“最初的七位变数之子。”林疏月望向天空,“除了我们五人,还有两位从未现身??掌控‘共情’与‘牺牲’之道的隐者。他们的意志一直沉睡在法则夹层中,但现在……似乎被人唤醒了。”
话音刚落,天际骤然划过一道赤红流星,坠落在北方荒原。大地震动,一道漆黑裂缝自地底蔓延而出,如同巨兽张口。紧接着,七座浮岛中的其中一座剧烈震颤,岛体表面浮现出扭曲符文,竟开始逆向旋转!
“誓约之环被干扰了!”冷星夜惊呼。
苍冥立即展开权杖,引动太初之心残片,试图稳定频率。然而一股陌生的力量从中阻隔,宛如另一股“创世意志”正在悄然成型。
“这不是堕序残念。”顾尘风闭目感知,“这是……另一种秩序。”
“以人为神的秩序。”林疏月喃喃,“他们要把我们供奉起来,用信仰重塑法则。”
众人沉默。他们曾打破神权,解放自由意志,可如今,竟有人要将他们再度推上神坛。
“必须阻止。”外来者站起身,握紧断笛,“一旦信仰凝聚成新神权,一切又会回到原点??谎言、压迫、轮回。”
“可若我们亲自否定信仰呢?”白无涯冷笑,“告诉所有人:我们不是神,只是犯过错、流过泪、也曾想放弃的凡人?”
“那只会让更多人迷失。”冷星夜摇头,“没有坐标的世界,更容易陷入混乱。”
林疏月缓缓抬起手,红绳飘起,与空中断裂的誓约之环遥相呼应:“那就让‘不完美’成为新的信仰。让我们所有的脆弱、犹豫、悔恨,都铭刻进引路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