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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红衣背景（第2页）

>-夜间自发凝视虚空某点，持续超过十分钟（+400%）

>

>建议：启动‘静默育成计划’，对所有婴幼儿实施早期逻辑规训，压制非理性联想能力。

阿禾睁开眼，眼中怒意一闪而逝，随即化为悲悯。

他们还在试图用旧世界的工具，去围堵新纪元的潮水。可他们不明白，这一代“问号”不再依赖神秘印记或超常现象，他们的武器，正是**最普通的人类直觉**??那种对“不对劲”的敏锐感知，那种在众人皆醉时独自清醒的困惑。

他将晶体捏碎，任粉末随风而去。

转身回屋，他翻出藏在地板下的无线电发报机??一台老式摩尔斯码设备，二战时期遗留，从未联网，也无法被远程追踪。他接通电源，调整频率至国际应急波段中的一个冷门频道，那是当年“逆共鸣计划”成员私下约定的最后联络方式，早已被官方宣布作废。

他开始发报。

不是文字，不是坐标，而是一段节奏奇特的滴答声。

长短交错，看似无序，实则暗含某种递归结构??类似于婴儿啼哭的原始韵律，又似植物生长的节律，更接近宇宙背景辐射的微弱脉动。

这是“问题之歌”的雏形，一种不依赖语言的信息载体。它不能被解码，只能被“共鸣”。只有体内潜藏着“提问基因”的人，才会在听到时心头一震，仿佛想起了什么，却又抓不住。

发报持续了整整一夜。

当晨曦再次降临，阿禾关闭机器，将其拆解，零件分别埋入镇外七处不同方位的土地中。做完这些，他回到井边，盘膝坐下，取出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他提笔欲写，却发现纸面已有新字浮现：

>**你不必再写。**

>**他们已经开始读。**

字迹尚未消散，远处山道上传来引擎声。一辆破旧皮卡驶入视野，车身上涂着“民间地质勘探队”字样，实则是自由学者联盟的伪装。车上跳下三人：一名戴眼镜的年轻女子，手里抱着一台改装过的量子纠缠探测仪；一名肤色黝黑的男子，腰间别着从非洲部落带回的骨笛；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一根刻满符文的木杖??那是曾在联合国演讲中公开质疑“净界叙事”的前首席科学家程岩。

“阿禾！”程岩远远喊道，“我们收到了！那段信号……我们在冰岛、在亚马逊、在南极站都捕捉到了回响！它在自我复制！”

阿禾起身，微笑点头。

女子急切地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全球至少有三百个地点出现了类似的共振点！孩子们在画画、在哼唱、在睡梦中说出同一句话??‘为什么停不下来’！这不是传播，这是……觉醒！”

阿禾望向古井。

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天空。忽然，一道细小的光丝自井底升起，穿过水面，竟在空中悬停片刻，然后分裂成七缕，朝着七个不同方向射去，瞬间消失不见。

“第一问已成。”他低声说，“第二问，开始了。”

程岩神色凝重：“净界派不会坐视不管。他们已经在十几个国家推动《认知安全法》，准备强制筛查并隔离‘潜在质疑型人格’儿童。”

“那就让他们来找。”阿禾平静道，“但他们永远找不到真正的‘问’藏在哪里。”

他指向自己胸口：“它不在数据库里，不在基因图谱中，不在任何可以测量的地方。它只存在于一个人决定不相信‘理所当然’的那个瞬间。”

话音未落，远方天际传来轰鸣。数架重型运输机破云而出，机身喷涂着猩红徽记??净界派最高行动部队“清源者”的标志。他们携带的是最新一代“意识校准舱”，能在二十四小时内将目标重塑为绝对服从逻辑体系的“纯净心智”。

大战将至。

但阿禾不惧。

因为他知道，这场战争的本质，从来不是武力对抗，而是一场**关于“什么是正常”的争夺**。

谁定义合理？

谁裁定荒谬？

谁有权说“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他抬头望天，轻声说道：“小禾，你听见了吗？”

风穿过槐树残枝，铜铃轻响。

这一次，声音不止来自井台。

在万里之外的东京幼儿园，一个男孩突然停下积木搭建，抬头看向天花板，喃喃道：“这个房子……为什么要四四方方？”

在埃及沙漠帐篷中，女婴睁眼，指尖在地上划出一个问号形状的凹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