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IU和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如此热情的聊着天,全之龙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生气。
那可是吕铭啊!
对于这个刚才羞辱了自己的男人,全之龙本就没有多少好印象。
要知道全之龙可。。。
夜色如墨,浸透成都郊外那片荒芜的录音棚。铁皮屋顶漏下几缕月光,照在布满灰尘的调音台上,一只蜘蛛正沿着断掉的音频线缓缓爬行。这里曾是云镜最后的据点,如今只剩下被反向净化程序烧毁的磁带残骸,像焦黑的落叶散落一地。
陆钏没有进去。
他站在门外的老槐树下,手里握着一段从现场回收的未完全损毁的磁带。秦澜说它记录了一段原始诱导音频的母版,但当他用便携设备播放时,听到的却是夹杂着电流声的童谣??《小燕子》。旋律扭曲、节奏错乱,像是某个精神濒临崩溃的母亲,在深夜里机械地哼唱。
“这不是攻击。”他对赶来的技术团队说,“这是求救。”
没有人回应。他们只当他是情绪过载后的错觉。可陆钏知道,这声音里藏着一种熟悉的颤抖,和他在凉山听过的、那些被心理干预后无意识录音的孩子们如出一辙。这些人不是加害者,而是更早一步坠入深渊的受害者。他们被利用,被改造成传播痛苦的媒介,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伤害别人。
他把那段磁带收进背包,转身离开。
回程飞机上,阿依古丽翻看着警方公布的嫌疑人资料。照片里的男人三十岁上下,面容枯槁,右耳后有一道明显的手术疤痕。“千江计划”数据库显示,他曾是2018年首批接受“情感共振疗法”的志愿者之一,因重度创伤后应激障碍退伍。治疗期间,他的心跳频率曾与三千公里外一位失去儿子的母亲高度同步,持续了整整七天。
“后来呢?”阿依古丽轻声问。
“后来……他中断了治疗。”陆钏望着舷窗外流动的云层,“系统标记为‘失联用户’,再没追踪到他的声音。”
阿依古丽沉默片刻,忽然说:“你觉得,他们是不是也在找回家的路?”
陆钏闭上眼。他想起那个老兵摸孩子头的画面,想起女囚的忏悔书,想起火车窗上歪歪扭扭的“听见”。伤害与被伤害之间,从来不是一条清晰的界线。真正的黑暗,是让人忘了自己也曾渴望被理解。
三天后,北京。
“种子回声”总部会议室灯火通明。技术人员围坐在环形屏幕前,分析着全国范围内新出现的情感波动热点。数据显示,自《找你的人》发布以来,用户主动上传的私密音频数量增长了六倍,其中超过四成内容涉及童年创伤、家庭暴力或性别认同困惑。更令人震惊的是,有大量音频来自原本极少发声的群体??农村留守老人、服刑人员家属、跨性别者、罕见病患者……
“我们正在变成一个巨大的情绪容器。”秦澜揉着太阳穴,“可我们没有心理咨询师,没有危机干预团队,只有算法和一群相信‘倾听能治愈’的理想主义者。”
陆钏站在玻璃墙前,看着墙上贴满的用户留言打印稿。一张纸上写着:“我每天都在假装快乐,直到昨晚听了那首歌,我才敢承认,我已经五年没睡过一个整觉。”另一张则画着一颗裂开的心,旁边标注:“这是我爸最后一次抱我的年龄。”
“那就建一支队伍。”他说。
“什么?”
“我们要组建‘回声守护者’。”他转过身,目光沉静,“不叫专家,也不叫志愿者,就叫‘听者’。他们不做评判,不给建议,只是陪一个人把话说完。哪怕对方一句话重复十遍,也要听着。”
会议室陷入短暂寂静。
有人低声质疑:“这不现实。全国那么多人需要倾诉,靠几个听者怎么够?”
陆钏笑了下,“我们不需要解决所有人的问题。只需要让每个人都知道??当你开口时,至少有一个人,愿意为你停下。”
项目启动当晚,报名通道开放十二小时,收到两万三千份申请。申请人中,有退休教师、外卖骑手、盲人按摩师、单亲妈妈、抑郁症康复者、出狱人员……他们写下的理由五花八门:
>“我女儿跳楼前最后一通电话我没接,我想替别人接下去。”
>“我花了十年才学会对自己说‘没关系’,现在想把它送给别人。”
>“我不是多坚强,只是不想再有人像我一样,在最冷的时候,以为全世界都听不见。”
筛选与培训迅速展开。课程由心理学家与资深用户共同设计,核心只有一条:**学会沉默中的陪伴**。考核标准不是专业知识,而是在模拟对话中能否做到??不打断、不安慰、不说“我懂”,只是轻轻回应一句:“我在听。”
一个月后,第一批三百名“回声守护者”正式上线。他们分布在二十个城市,通过加密语音通道,一对一承接那些深夜无法入睡的灵魂。
效果远超预期。
一名长期拒绝沟通的自闭症少年,在连续七次与同一位听者通话后,第一次主动说出自己的名字;一位试图割腕的女孩,在听到听者轻声说“你可以骂我,但别伤害自己”时,放下了刀;更有无数人在结束对话后留言:“原来真的有人,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让我好起来一点。”
而这一切,都被悄悄记录在“人间低语”数据库深处。
某天深夜,陆钏独自查看数据流时,发现一段异常音频。它并未触发任何警报,也没有明显的情绪峰值,却在背景噪音中隐藏着极其微弱的心跳节律??与他自己佩戴“心跳密钥”时的生物特征几乎一致。
他放大波形图,逐帧解析。
终于,在第十八分钟,捕捉到一句几乎被呼吸掩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