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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祸兮福之所倚(第1页)

风很大,山火烧得也很旺盛,虽然还没有烧到山道这边,但滚滚热浪已经迎面扑来。

王元姬上山的时候一直跟着司马昭,再加上她身上穿着礼服,行动不便,所以她的位置一定非常靠近那个所谓的祥瑞。

要不然。。。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断续的节拍,如同律令初颁时那阵不歇的鼓声。阿禾未眠,灯下翻阅《共审庭章程》修订稿,指尖划过“传唤七品以上官吏须三席联署”一句,眉心微蹙。她提笔批注:“若待三席联署,则冤狱已成。改为‘百姓百人联名即启查案’。”墨迹未干,窗外忽有脚步轻响。

她抬头,见乌仁娜披蓑而入,发梢滴水,手中紧握一卷湿透的绢报。“敦煌西市昨夜起火,烧毁三间律书坊,守夜人被缚于柱,口塞陶片,活活呛死。”她声音低沉,“墙上用血写着:‘再立碑,尽诛之。’”

阿禾静默片刻,将绢报置于灯前烘干。火光映出字迹边缘扭曲如蛇,却掩不住其中杀意凛然。她轻轻吹熄油灯,道:“他们怕的不是碑,是碑下那一声声不肯咽下的名字。”

次日清晨,柳树祠前已聚满人。那三具棺木尚未下葬,覆着白布,静静横陈于坛侧。孩童们自发捧来野花,插在陶碑裂缝之间。一名盲童以手抚碑,逐字读出陈五遗言,声音清亮如泉。围观者无不动容。

阿禾登台,不言火灾,不提恐吓,只问众人:“昨日谁去了西市?”

一人出列,乃张延年,脸上带伤。“我去查了灰烬。发现一本残册,藏在地窖砖缝里??是《婚姻自由法》抄本,但页脚有密文编号,与焉耆兵营账簿格式一致。”

人群哗然。

“也就是说,”阿禾缓缓道,“放火者不仅识字,还曾接触军中文牍。这不是暴民所为,是官府内鬼动手。”她目光扫向角落一名沉默多日的凉州流民代表,“李伯,你曾在刺史府当过杂役,可认得这种编号?”

老者浑身一震,颤声道:“认得……这是河西监军使司专用的‘鹰喙码’,专用于密令传递。”

话音未落,台下已有士子怒吼:“那就查!查到哪个衙门为止!”

阿禾抬手止喧,“查,当然要查。但我们不能靠建康派来的御史,他们十年不来一次,来了也只是走礼。”她转身取出一张羊皮地图,铺于石案之上,“我们要建自己的‘耳目网’。”

她执炭笔点向十一城位置,逐一标注:“每城设‘听讼亭’,百姓可匿名投书;每亭配两名轮值察员,由不同族群、性别者搭档,防止单方操控;所有信件以盲文双印封缄,拆阅需三人同在。”她顿了顿,“更重要的是??我们不再只等冤情上门,我们要主动‘巡案’。”

启明皱眉:“你是说,像官府巡察那样,主动下乡查弊?”

“正是。”阿禾点头,“从今往后,每月初一,共审庭派出‘问法队’,携陶板律书、盲文触尺、民诉箱,走村入户。不惊动地方官,不收一文钱,只问三件事:你有没有被多征税?有没有被迫签卖身契?有没有人因讲法而遭报复?”

乌仁娜补充:“我还建议设立‘候审驿’,专供证人避难。上次高昌那位揭发豪族造假的工匠,险些被人沉井灭口。”

众人纷纷称善。赵元礼抚须叹道:“古有‘采诗官’,今有‘问法人’。你们这是把《小雅》里的‘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变成了‘民自立辟,以正天下’啊。”

计划既定,行动迅疾。七日后,第一支问法队出发,由张延年带队,前往玉门关外牧区。临行前,阿禾亲手交给他一只铜铃,铃身刻着“闻冤即响”四字。“遇到阻拦,摇铃三声,附近村落会接力传讯。记住,你们不是孤身执法,身后有千眼万耳。”

队伍走后第三天,消息传来:张延年在瓜州某屯田庄发现一份伪造的“自愿服役契”,上百农户指纹被强按于纸上,实则从未签字。更骇人的是,这些契约竟盖着河西律政司副使的私印!

阿禾召集群议,决意启动首次“跨域共审”。她亲拟《提审令》,列出三项罪嫌:伪造文书、滥用官印、胁迫百姓。依新章,百人联名即可发起,不到一日,敦煌、酒泉、金城三地签名逾两千。

然而,当使者持令赴建康转呈朝廷备案时,却被御史台拒收。理由是:“民间私设法庭,形同谋逆。”更有谏官上疏弹劾阿禾“妄立国中之国,图谋割据”。

风浪骤起。

某夜,军马踏破寂静。三百戍卒围住柳树祠,领兵将领自称奉“监察特使”之命查封“非法集会场所”。启明欲阻,被铁链锁颈推倒在地。乌仁娜挺身而出,质问特使之名,对方冷笑:“此人明日便至,你自然知晓。”

翌日上午,一辆朱轮华盖车驶入敦煌城。车上下来一位紫袍玉带的中年官员,面白无须,眼神阴鸷??正是建康派来的“肃政法使”谢允之。此人素有酷吏之名,曾以“清查妖言”为由,屠尽庐江一村三百口。

他在祠前设案升座,宣读圣谕:“西域律议虽蒙恩准,然不得逾界干政,更不容挑战纲常。今查尔等擅自拘官、伪造律条、煽动民变,罪在不赦。限三日内解散共审庭,焚毁所有陶碑陶板,否则以叛逆论处。”

祠内一片死寂。

阿禾缓步上前,双手奉上《联邦律草案》正本。“谢大人,您口口声声‘圣谕’,可曾细读此律?它并非对抗朝廷,而是补朝廷之缺。河西千里,官不过数十,民有百万,若无百姓自审,冤狱何日得雪?”

谢允之冷笑道:“补缺?你一个女子,也敢谈治国?《礼》曰‘妇人从人者也’,你却聚众立碑、号令四方,岂非乱伦之首?”

阿禾不怒,反笑:“那么请问,陈五被拖行十里曝尸荒漠,是谁乱了人伦?西市守夜人被活活呛死,又是谁坏了天理?若维护秩序叫‘遵礼’,那你们维护的究竟是礼,还是权贵的安宁?”

她猛然提高声音:“我今日不求您认同,只请您回答一个问题:若您母亲因赋税过重饿死,您会不会想问一句‘这税合不合律’?若您女儿被人强娶而无处申冤,您愿不愿意让她喊一声‘我不服’?”

谢允之脸色铁青,拂袖欲走。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铃声??正是阿禾所授的“闻冤铃”。

一名少年跌撞冲入,浑身泥泞,手中高举一块湿透的陶板:“张延年被困瓜州驿站!地方官调兵封锁,说他‘勾结叛党’!他说……他说请阿先生立刻发动‘七城连鸣’!”

全场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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