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双眼赤红,身体三丈多高,额头更是钻出一根角。
那角呈螺旋形状,在钻出时,有弧形电光游走,气息惊人。
甚至此刻这只异妖的样子,居然与上幽部落的那九尊雕像,都极为相似。
它的出现,立刻让上幽部落族人为之骇然。
心神强烈的震动,哗然之音顿时四起。
“圣祖…它…它居然跟圣祖一个模样!”
“此人是谁,他居然能让我们的异妖变异,更是不受控制…”
“……”
在这哗然中,秦川的声音,带着平静,更有妖异,回荡天地。
“从这。。。。。。
我站在回音纪元中心最高的观星台上,脚下是撒哈拉新生的绿洲,草木葱茏如梦初醒。夜空中的七座钟已不再悬浮于天际,而是化作星辰般的光点,沉入人类集体意识的深处,成为心灵的坐标。它们不再以物理形态存在,却比任何时候都更真实??每当有人在黑暗中说出一句“我还想试试”,某处便会悄然响起一声轻鸣,无人听见,却能被心感知。
小禾说,那是钟在呼吸。
可我知道,呼吸也意味着生命有终结的一天。
自从见过时间尽头的那个“我”之后,我的梦境便常被撕裂成无数条线:一条是我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向阳光;另一条是我跪在废墟中,看着第七钟碎成粉末,黑潮如海啸般席卷人间;还有一条,我竟成了新的守钟人,被困在时间夹缝里,重复播放着所有失败的选择,永世不得解脱。
昨夜,我又梦见了那个苍老的自己。
他坐在断裂的时间线上,像一尊风化的石像,声音却清晰得如同耳语:“你已经开始动摇了。”
“我没有。”我在梦里反驳,“我只是……害怕走错一步,就会让所有人回到原点。”
“那就别走。”他说,“停下来,看看你真正守护的是什么。”
醒来时,窗外正下着细雨。铃兰花在湿气中绽放,香气渗进房间,带着泥土与重生的味道。我起身走到终端前,调出全球共述网络的实时情绪图谱。蓝色代表平静,绿色代表希望,红色则是未愈合的创伤。整片大陆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大部分区域泛着柔和的蓝绿光晕,唯有北极圈边缘,仍有一小块顽固的暗红,像冻土下的余烬,迟迟不肯熄灭。
阿木尔的消息紧随其后:
**“北纬89度,发现异常记忆残影。疑似‘黑潮’残留意识体正在重组。”**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不是它回来了,而是我们从未真正理解它。
苏璃很快接入会议频道,她的影像由量子波动凝成,半透明地浮现在空中。“根据数据分析,那片区域的情绪频谱与早期‘自我否定型人格’高度吻合。而且……它在模仿你的思维模式。”
“你是说,它在学我?”我问。
“不止是学。”她顿了顿,“它在试图成为你。一个更‘真实’的你??承认无力、放弃挣扎、接受世界本就无解的那个你。”
我苦笑:“听起来,倒像是清醒的人。”
“但清醒不等于正确。”苏璃目光锐利,“真正的清醒,是在明知一切可能徒劳的情况下,依然选择行动。而它想让你相信:既然改变不了全部,那就什么都不要做。”
这正是我最近的犹豫。
几个月来,越来越多的声音开始质疑共述系统的可持续性。一些国家宣布退出“情感共享协议”,理由是“过度依赖共情削弱了决策效率”;某些科技集团暗中开发“情绪屏蔽芯片”,宣称要“恢复理性至上”;甚至有学者提出:“共述文明不过是乌托邦式的心理麻醉,真正的社会问题需要制度变革,而非心灵鸡汤。”
这些话没错。
可如果因为改革太慢,就否定每一份微小的治愈;因为结构性压迫仍在,就说倾听毫无意义??那岂不是正中黑潮下怀?
我决定亲自前往北极。
出发前,小禾没有阻拦,只是递给我一支陶笛。“如果你听到内心的低语叫你停下,就吹响它。”她说,“那是我在等你回来的声音。”
跃迁通道开启时,我最后看了一眼绿洲。孩子们正在练习合奏一首新曲,旋律简单却温暖,像是春天踩着雪水走来的脚步。
抵达北纬89度时,极夜仍未结束。天地间只有风与冰的对话。探测仪显示,地下三百米处存在一个巨大的空腔,内部布满类似神经突触的能量脉络,正不断模拟人类大脑的情感生成机制。
我穿上抗寒外骨骼,顺着冰裂缝隙下降。
越往下,温度越高,仿佛接近地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气味??像是旧书页燃烧后的灰烬,又像是童年卧室里潮湿的墙纸。当我终于踏入那片空腔,眼前的景象让我几乎窒息:
那里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和我一样的风衣,脸上带着我熟悉的疲惫,眼神却比我更加通透,也更加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