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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你发誓（第2页）

“我该怎么做？”

“走下去。”老人回头，眼神如炬，“阶梯不在海底，而在你每一次拒绝防御的瞬间。当你不再害怕听见别人的心跳，门才会真正打开。”

当晚，暴雨突至。

恒河暴涨，河水漫上河坛，冲刷着白日留下的沙画。然而就在洪水即将抹平最后一道痕迹时，整片沙地忽然发出幽蓝微光。水流经过之处，文字浮现水面：

>“第一阶：承认你曾伤害过爱你的人。”

>“第二阶：原谅那个没能救下你的人。”

>“第三阶：接受你终将失去一切，包括自己。”

林远站在雨中，任雨水打湿全身。他闭上眼，回忆如潮水倒灌??母亲临终前握着他的手，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大学时代女友离开那天，他说“我不需要你”时眼中闪过的快意；还有伊尔库茨克地下基地里，那位自愿植入共感芯片最终脑死亡的研究员，临死前对他微笑说“谢谢你让我听见星星”。

泪水混入雨水，滑落脸颊。

那一夜，全球范围内共有三千二百一十七人同时惊醒，无端哭泣。医院心理科接到大量电话，患者描述相同症状：“梦见一个陌生人对我说对不起，而我也想不起自己究竟原谅了谁。”

第四日清晨，雨停。

林远再次来到河滩，却发现老人不见了。只有沙地上留下最后一幅画：阶梯已延伸至地心，尽头处坐着一个人影，背对着世界，头顶悬浮着七彩光环。而在阶梯中途，有个模糊身影正拾级而下，身形酷似他自己。

诺亚终端残骸突然震动，破碎屏幕竟重新亮起，显示一段加密日志，署名竟是林远本人，时间戳为五年后：

>“致过去的我：

>不要相信任何自称‘引导者’的人。

>包括我自己写的这些话。

>塔不是用来攀登的，它是镜子。

>你每走下一阶，就有一亿人少做一场噩梦。

>继续下去，哪怕代价是彻底消失。”

林远读完，默默将终端埋入沙中。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当天下午，他搭船横渡恒河，前往对岸的废弃修道院。据玛利亚此前邮件提示，那里曾是十九世纪一位神秘主义者的隐居地，此人留下一本手稿，记载了“七次降维体验”，其中第六次提到：“当听觉超越耳朵，语言将成为牢笼。”

修道院藏在榕树根系之中，墙壁爬满藤蔓，门楣刻着一行褪色铭文：

>“SilentiumestvoxDei。”

>（寂静乃神之声。）

林远推门而入，灰尘簌簌落下。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面铜镜，镜面漆黑如夜。他走近时，镜中并未映出他的脸，而是缓缓浮现出布宜诺斯艾利斯那口古井的画面，接着切换至伊尔库茨克冰层下的黑色高塔，最后定格在恒河底那座倒金字塔的剖面图。

三者构成一个完美三角，中心点正是他此刻站立的位置。

他伸手触碰镜面，指尖陷入其中，如同探入液体。一股强大吸力将他拉向前方，身体竟毫无阻碍地穿过镜面，坠入黑暗。

再睁眼时，他站在一条狭长走廊里。

两侧墙面由无数人脸拼接而成，每张脸都在轻微呼吸，嘴巴开合，却没有声音。地板透明，下方是奔腾的星河，星辰如血滴般流动。前方尽头有一扇门，门上悬着一把钥匙??正是他在伊尔库茨克找到的那把青铜古钥，此刻却漂浮空中，不断旋转，仿佛在等待某种指令。

>【终极验证启动】

>【身份确认：共感者序列001】

>【选择时刻来临】

林远一步步走向门前。每走一步，耳边便响起一段记忆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