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完了吗?”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段时间了。”
程澈对秦家丞没什么好说的,当年的事虽然责任不在他,可放火的人毕竟是他亲大伯。
他在大牛面前说得好听,仿佛已经忘掉了所有,但其实他只要看到秦家丞他就想到当年那场火灾,想到他爸妈困在那场大火中,永远都没有走出来,甚至那个纵火者最后也因为有精神病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程澈深呼吸两下,调整好情绪,嘴角带着惯常的笑意,“你要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以后别跟着我。”
秦家丞想要开口挽留,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看着程澈不断远去。
郁松站在楼上将一切收入眼底。
程澈将家里门窗关紧,贴上胶布带上换洗衣服直接回了付家。
再出门时,秦家丞已经走了,但是程澈的心情却无法避免地受到影响。
付老家三室一厅,主卧是付老在睡,其中一间客卧是保姆的房间,里面还放着东西,程澈和郁松也不打算进去,剩下唯一一间,程澈和郁松挤在一张床上。
外面开始下雨,雨水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风声越来越大,呼啸声萦绕不绝。
程澈洗完澡后正在检查房间窗户的封条,背对着郁松,身体微微颤抖,“你去书房检查了吗?付老师喜欢在窗户下看书,窗户一定要关严实,别让雨水飘进来了。”他语速很快,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
郁松走近说:“去了,都关严实了。”
“那就好,台风天老人在家要格外注意,尤其是可能会断电,一旦停电,各种用电用水……”
程澈还没说完,郁松就打断,“程澈,你哭了。”
“啊,是吗?”程澈抬手摸摸自己脸,仿佛毫无察觉,“可能是刚才开窗被雨打湿了,这雨可真大。”
郁松不想在这时候拆穿程澈的谎言,他装作信以为真,将手边的纸巾递给他,“是很大的雨。”把程澈的心都快浇湿了。
程澈接过纸巾胡乱擦了两下,嘴角挤出勉强的笑容说:“你快睡吧,我等会也去睡的。”
“还不困。”
程澈垂下头,盯着瓷砖一眨不眨,郁松不知道如何安慰别人,只好看着不远处的窗户说:“其实我们不该把胶带贴成米字型的。”
程澈抬头,“为什么?”
“要贴成‘麦’字形。”
程澈皱眉,“什么?”
“因为麦克风。”
沉默,长久的沉默。
程澈脸上露出点无奈但也真心实意的笑容,抬手在郁松脑门敲了下,“郁松,你安慰人讲冷笑话这个毛病,到底跟谁学的?”
“我爸。”
程澈面露惊讶,“真的?”
郁松轻笑,“小时候我爸每次把我妈惹生气了,就给他讲冷笑话。”
“你这都是听你爸讲得?”
“嗯。”
“我爸癌症治疗时,我妈经常哭,我爸就给她讲冷笑话,我妈就会一边骂他一边笑。你知道我爸给我妈讲得最后一个冷笑话是什么吗?”
“什么?”
“为什么小矮人爱游泳?”
“为什么?”
“不告诉你。”
程澈轻哈一声气,“祖传冷笑话,谜底不能外传?”
“是的。”郁松回答得煞有其事,“不过等我死的那天,你可以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