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云清看着他的相貌辨认片刻说:“你是程澈?”
程澈点点头,“我们是高中同学。”
“我记得你。”
蔺云清想到郁松刚才说得话,“你就是他说得那个载体?”
程澈再次点点头。
“你为什么会同意?”
程澈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郁松同意帮我报仇,而且之前你养父救过我。”
蔺云清听完之后明白了,郑重地说:“谢谢。”
只是从那天以后蔺云清再也没见过郁松,他不知道郁松什么时候会来找他,他无比期盼他爸能活着,可是他又不愿意真如郁松所说的那样让他爸痛苦,日子一天天变得煎熬。
而外界都以为蔺云清自杀没抢救过来,蔺云清也没有再联系任何人,他出院后就被郁松的人接到了研究所。
原纷和牛明嘉,还有其他人该怎么判怎么判,郁松没有刻意为难他们,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尽管蔺云清承担了大部分责任,可是郁松也要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陆新恒一家被郁松查了个底朝天,如今在整个海川市没有人敢得罪郁松,陆新恒一家自作自受,寸步难行。
大仇得报后,程澈也没有什么留念了,他没有房子,所以郁松也给他安排在研究所住,方便跟他说后续实验计划,郁松对他没有限制,反而每个月给他一大笔钱,足够他过上很奢华的生活,唯一的条件就是别伤害自己的身体。
蔺云清就没那么好运了,他相当于在研究所坐牢,活动范围很有限,除了几个工作人员,时不时只有程澈来看他。
“蔺云清?”程澈坐在树下,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了?”蔺云清正在拔地上的杂草,他知道郁松在研究飞鸟计划,没有再挑起什么事情,安安静静,期盼着他爸能活过来,他想给他爸留下点什么,告诉他爸,是他罪有应得,是他干了很多错事,不要为他伤心,他的死是活该的。
“你……”
“我什么?”蔺云清皱眉看向程澈,他记得之前读高中的时候程澈其实和他爸长得还有点像,但是这些年经过岁月磨练,程澈和他爸已经长得完全不像了,尤其是面前的程澈总是低着眼睛看人,怯生生的,这点和他爸完全不一样。
但不管怎么样,蔺云清对他都很感激,感激他愿意献出自己的身体。
这段时间蔺云清脾气很平和,程澈和他相处时也没有那么多拘谨了,此刻凑过来问:“你知道为什么郁教授想要复活程叔叔吗?”
“他想报复我。”蔺云清淡淡地说。
“报复?”程澈有些不理解,“这样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程澈左右张望,压低声音说:“我上次去找他,偶然看到一个房间,里面都是程叔叔的照片。”
“什么???”蔺云清一下把砖缝的杂草连根拔起。
“你开什么玩笑?”
程澈把手指放到唇边,嘘了一声,“你小声点。”
“你真得看到了?”蔺云清逼近问。
程澈点点头。
“哪个房间?”
“就是他的休息室,里面还有个房间,我去找他问实验进展时,那个房间门没关严,我不小心看到的。”
蔺云清攥紧手中的杂草,“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别告诉其他人。”
程澈连忙点头。
蔺云清在研究所的活动虽然有很大限制,但并不算完全没有任何自由,加上他这段日子一直表现良好,看守他的工作人员难免松懈。
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深夜,他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径直朝着郁松的实验室走去。
凌晨的实验室空旷而寂静,只有尽头还亮着一盏白灯。
郁松独自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光亮映着他疲惫的面容,他身上穿了一件略显宽松的白大褂,头发有些凌乱,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窄框眼镜,镜片后是因长时间专注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他一只手曲起,修长的手指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因熬夜工作所带来的劳累。
在听到脚步声瞬间,他抬起头,看见站在实验室门口的蔺云清,眉心微皱,“你大半夜跑这里来干什么?”
“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