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很有效果。
从此易逢初的睡梦里,不再是鲜血或骸骨,而是孩童低矮的视角,让祂能通过那双澄澈无忧的眼睛,再度熟识、喜爱上文明世界。
布莱斯难得好奇:“老师,所以小殿下刚刚是……”
易逢初笑了一声:“他不想让别人知道,那就当作是我们的秘密吧。”
巨蛇在心里补充:也就是误导同学们以为祂已经归西而已。
嗯……这些小误会,其实也很有趣,不是吗?
祂甚至开始期待家长会了,等祂完完整整地出现在同学们面前,那群孩子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
小易逢初从油画里探出头,回到自己家。
无论在厄尔诺斯的油画里穿梭多少次,他都觉得很有趣,被油画世界里流淌的斑斓色彩所吸引。
告别前,小易逢初不好意思地请求道:“厄尔诺斯,下次能再给我画几张画吗?”
“当然可以,”厄尔诺斯戴着贝雷帽,站在油画里认真思索,征求易逢初的想法,“下次画湖边野营的人群、夜色下薄雾笼罩的港口,和夕阳中的雪山,好不好?”
“好!”小易逢初满怀期待。
他回到房间,开始写作业,才写下几行字,书桌前的窗户就被敲响了。
白发金眸的男人臭着脸,像鬼魂一样飘在窗外。
小易逢初刚刚打开窗户,乌苏尔就把一个巴掌大的人偶扔进来:“给,你要的「替身人偶」,只要在人偶背面写下名字,再把一根头发缠在人偶脖颈,它就能伪装成名字的主人。”
比起笑吟吟的厄琉斯,小易逢初意外地更亲近乌苏尔——哪怕他总是一脸“懒得理小屁孩”的表情,但小易逢初早就敏锐地发现了,预言家先生其实很不擅长应付小孩的请求。
例如讨要道具的时候,厄琉斯很可能转头向他父神告状,但乌苏尔却受不了他的软磨硬泡,总会一脸不耐烦地答应下来,并真的遵守诺言。
某种程度来说,乌苏尔居然是一个很溺爱小孩的大人。
小易逢初眼前一亮,摆弄起「替身人偶」。
乌苏尔俯视着他的脑袋,微微挑眉:“你该不会是,想让人偶替你上学吧?”
“提醒你一下,你现在的老师可都是七阶及以上的异能者,很容易看穿这样拙劣的小把戏——如果东窗事发,记得不要供出我,我们不熟。”
乌苏尔一点也不想面对前死对头、现顶头上司的死亡凝视。
夕阳西下,大祭司的白袍很快消失在昏暗夜色里,小易逢初关上窗,把「替身人偶」藏到枕头下面,然后装作一直在认真写作业的样子,等待布莱斯回来。
他漫不经心地做完题目,没有丝毫迟疑的地方。
这就是小易逢初不想上学的原因——他总觉得这些题目太简单,好像他早就学过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如果人偶能替他上课,他白天就能去找厄琉斯或者莱娜玩了……
今天的小易逢初,也为生活里这些小琐碎烦恼。
如同一位真正的孩子,在生活咕噜咕噜的气泡里长大,偶然烦心,但很快乐。
因为他在乎的人啊,都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