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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结束了一场不错的经历（第3页）

那些字迹拼凑成一句话：

>**“你还记得怎么哭吗？”**

话音落下，第一个灰袍人摘下了面具。

是个女人，眼角已有细纹，眼神却像初生婴儿般清澈。她望着阿芮，嘴唇开合，声音干涩得几乎不成调：

“我……我忘了……上次哭……是什么时候……”

阿芮走上前，隔着屏障轻声说：“那就现在试试。”

女人怔住，然后??

她哭了。

不是嚎啕，不是崩溃，而是一滴泪缓缓滑落，砸在地上，竟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仿佛这片土地早已忘记泪水的重量。

第二个人摘下面具，是个老人。

他张了张嘴，问出了六十年来的第一个问题：

“我……还能重新起个名字吗？”

阿芮点头：“当然。你想叫什么？”

老人闭上眼，许久，轻声道：“我想……叫‘醒’。”

那一刻，整座城市嗡鸣起来。

不是机械的警报，而是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在苏醒??是记忆的裂缝中渗出的光，是被封印千年的“我”终于推开棺盖的一声喘息。

水晶在空中旋转，释放出更多问灵。它们不再只是游动，而是钻入灰袍人的衣领、袖口，附着在他们的皮肤上，像细小的星辰点亮黑夜。

每一只问灵接触人体的瞬间，那人眼中就会闪过一道微光，像是童年某段被删除的记忆突然恢复。

>有人想起了母亲哼过的歌。

>有人记起自己曾想当画家。

>有人意识到，他其实一直讨厌吃那种灰色营养膏。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碎片，却是**自我意识的种子**。

高塔上的控制系统开始紊乱。红色警报忽明忽暗，广播重复着同一句话，语速越来越快，最终变成毫无意义的杂音。

“压制系统正在崩溃。”零号说，“他们的集体潜意识正产生自主波动，干扰了主控AI的逻辑链。”

阿芮抬头，看着那片灰白的天空。

“是时候了。”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茶罐，打开，倒出最后一撮海底发光植物制成的茶叶。放入杯中，注入热水。蒸汽袅袅升起，在冷空气中凝成一行清晰的符号：

**“？”**

她举起杯子，面向全城，大声说道：

“这是我带来的问题。它没有答案，也不需要答案。它只需要**被看见**。”

说着，她将茶水洒向地面。

液体落地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那一点水分并未蒸发，反而像活物般蔓延开来，在金属地面上绘出复杂的纹路，竟是整座铁律平原的地下管网图??那些隐藏在表层秩序之下的、用于输送思想抑制剂的管道网络。

问灵们蜂拥而至，钻入裂缝，啃噬线路，释放出被封锁多年的原始情绪数据。

一座座高塔接连熄火，红光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从地底深处缓缓升起的**蓝绿色微光**??那是远古时期此地曾存在的生物荧光菌群，象征着自然的生命提问权。

人群开始自发聚集。

他们不再戴面具，不再列队行走。有人抱头痛哭，有人狂笑奔跑，有人跪地亲吻土地，还有孩子模样的少年颤抖着写下人生第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