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合用吧,总比用手拔强。”负责发放工具的老农叹着气,将一把把粗糙的镰刀塞到幸存者手中。工具分发完毕,幸存者们被带到田边。那些被挑选出来担任技术指导的老农们,拿起了扩音器。他们皮肤黝黑,手掌布满老茧,眼神里透着庄稼人特有的朴实和紧张感。面对这么多人的注视,大都紧张的四肢有些僵硬。“都看好了。”一位性格比较外向的老农,操着浓重的乡音,声音洪亮的示范起来:“手要握在这儿,镰刀把子靠后的地方,握实喽,但不能太死性。”他张开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握住了木柄四分之三处。“站也有讲究,脚要一前一后,哪只手拿家什(工具),哪只脚就在前头,只有站稳了,腰才能用上劲。”“脚要离庄稼远着点,至少一尺,这玩意快着呢,割腿上就是一道大口子。”他特意用镰刀虚划了一下,演示着危险距离。“开工的时候,反手,用不拿镰刀的那只手,去抓麦秆的根部,一把别抓太多,一小把就行。”他弯腰,侧身,另一只手反向虚拢,抓住了一小丛麦秆根部。“镰刀刀口斜着向下,贴着地皮,大概四十五度角。然后,手腕用力,往后这么轻轻一拉,记住不是砍,不是锯,是拉。”他动作流畅,手腕一抖,只听“嚓”的一声轻响,一小把麦秆应声而断,断口整齐。紧接着,他顺势将割下的麦子整齐的放在了身后。“瞅见没?就这么简单。记着口令:一抓、二割、三放。别贪多,一把一把来,整齐放好,方便后面打捆。”老农直起腰,望向了幸存者们:“你们都是生手,别图快,先咋顺手咋来,找着感觉再说。还有啊,都老老实实照样子学,别自个瞎琢磨,发明创造,这镰刀快着呢,拉个口子就是见骨头的事。”尽管几天前管委会已经组织大家观看了镰刀使用的教学视频,但屏幕上的演示远不如眼前这泥土气息浓厚的现场教学来得直观。许多幸存者,尤其是那些年轻力壮,自认学习能力强的,看了一会儿便觉得不过如此,全都跃跃欲试。(失策了,居然没写完,不过也差不多了,大约半小时后更换!)然而,当真正踏入干硬的田地,弯下腰面对那些纠缠倒伏,夹杂着荒草和虫子的麦秆时,理论和现实的差距瞬间显露无遗,洋相百出的一幕幕开始上演。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学着老农的样子去抓麦秆,却因为用力过猛,一把抓了太多,麦秆有些滑溜,根本就握不住。他急躁的挥动镰刀,像用锯子一样左右来回拉扯,麦秆被割得参差不齐,碎屑乱飞。一个戴着眼镜的姑娘,姿势僵硬,手脚完全不协调。她右手拿着镰刀,却左脚在前,身体别扭的歪向一边。左手去抓麦秆时,身体重心不稳,差点摔倒。一个年轻小伙,或许是想炫技,不听老农说的轻轻一拉,非要用力猛挥。结果镰刀砍在麦秆上被卡住,他使劲一拔,镰刀带着麦秆猛的弹起,锋利的刀刃险险擦过他的小腿,吓的他脸色煞白,连连后退。更糟糕的情况很快便出现了,不远处一声短促的惨叫声响起。一个中年男人捂着手蹲在地上,鲜血从指缝中汩汩流出。他抓麦秆时没注意,镰刀回拉的角度不对,直接割在了自己左手的手指上,伤口很深,皮肉翻卷。紧接着,不远处又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一个年轻女孩脸色惨白,右手紧紧握着左手的三根手指,其中一根几乎只连着一点皮肉。她痛得浑身发抖,涕泪横流。“卫生员,军医,快!”现场维持秩序的战士立刻呼叫起医疗支援。早已在附近待命的军医和卫生员背着药箱,迅速冲入田间。止血带、无菌纱布、消毒药水,他们动作麻利的进行着紧急处理。断指的女孩被抬上担架,由装甲救护车,紧急送往后方基地的移动医疗方舱。那里有更完善的设备和外科医生,可以进行断指再植手术。鲜血和哭嚎声,就像一盆冷水,浇灭了部分人的盲目自信。老农们拿着扩音器喊的声嘶力竭,反复强调着安全要点,幸存者们操作镰刀的动作明显谨慎了许多。这项劳动讲究的是熟能生巧,在最初的混乱和挫折之后,一些心灵手巧,善于观察学习的幸存者,开始逐渐掌握了窍门。他们放慢速度,仔细体会着“一抓二割三放”的节奏,感受着镰刀切入麦秆时的角度和力道。虽然比不上老农们那般,眼到心到手到,但至少动作连贯了,效率也慢慢提升了上来。汗水浸湿了他们的后背,腰背处的酸痛感开始出现,但看着身后一小堆一小堆割下的麦子,一种微小的成就感油然而生。时近中午,太阳变的毒辣无比,麦田里热浪滚滚。,!幸存者们的衣服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黏腻不堪。草帽下的头发湿漉漉的粘在额头角,汗水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感。长时间的弯腰动作,让幸存者们感觉就像是腰椎快要断掉了一样,每直一次腰都伴随着一阵难忍的酸麻。“坚持住,大家再坚持一下。”小组长们哑着嗓子给大家打气,他们自己也同样汗流浃背,腰酸背痛。就在这时,野战炊事车开到了田边较为平坦的地方。炊事班的战士们动作麻利的架起大锅,点燃了炉灶。很快,大桶大桶的绿豆汤熬好了,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休息了,都来喝绿豆汤。”命令传来,幸存者们如蒙大赦,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踉跄着走向炊事车。排队领到一碗绿豆汤,小口小口的啜饮着。淡淡的甜味滑过喉间,很多人舒服的忍不住呻吟起来。短暂的休息后,劳作继续。腰部的酸痛不但没有缓解,反而因为短暂的休息变的更加清晰。手臂也开始发酸发胀,挥动镰刀的动作变的很是沉重。手掌上,水泡磨破了,带来火辣辣的疼痛。麦芒扎在汗湿的皮肤上,又痒又痛。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抱怨,更没有人放弃。每个人都咬紧牙关,默默的挥舞着镰刀,汗水不停的滴落而下。在进入安全区生活之前,他们经历了太多末世前无法想象的磨难。即便是被营救之后,每天也要参加劳作,搬运沉重的建材加固围墙,清理废墟,甚至是处理尸体。这些重体力劳动,早已磨砺了他们的筋骨,也淬炼了他们的意志。身体上的痛苦固然难熬,但更可怕的是饥饿的回忆和对未来的绝望。:()末世之我能召唤钢铁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