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迷阁

书迷阁>文豪1879:独行法兰西 > 第401章 我认罪(第2页)

第401章 我认罪(第2页)

消息传出后,支持与反对同时涌来。三位同学宣布加入编辑团队,另有一人向校方匿名举报。一场关于“忠诚与背叛”的辩论在印度留学生圈爆发。有人痛斥维克拉姆“忘恩负义”,也有人称他“第一个敢直视太阳的人”。

而在巴黎,审判进入第二周。检方传唤了两名所谓的“专家证人”??一位殖民事务顾问,一位东方学家,皆声称莱昂纳尔的文章“夸大其词”“缺乏实地调查依据”。莱昂纳尔当庭反击,要求出示法国政府在安南的死亡统计报告,对方支吾其词。他又提出传唤退伍士兵作证,法官当即驳回。

但转折出现在第七天。克莱尔?杜邦不知如何获取了一份军方内部电报副本,显示巴黎曾下令“清除边境不稳定因素”,时间恰与村庄焚毁事件吻合。她在报纸头版刊登此事,并写道:“当证据来自体制内部,沉默便是共谋。”

舆论骤变。巴黎大学学生联合会发表声明支持莱昂纳尔,称其为“良知的守夜人”。连一贯保守的《费加罗报》也刊发社论:“即使我们不同意他的观点,也不能否认他有权表达。”街头开始出现集会,人们举着标语:“我们不要被美化的历史,我们要被遗忘的真相!”

压力之下,法官不得不允许莱昂纳尔传唤自己的证人。他请来的第一位,竟是那位法国少尉皮埃尔?雷诺。这位青年军官已退役,面容憔悴,手臂上有明显的疤痕。他在证人席上坦承参与过三次“清剿行动”,并描述了如何被迫射杀平民以完成任务指标。

“长官说,这是战争。”雷诺声音颤抖,“可那些人手里只有锄头。”

全场死寂。连检察官都低下了头。

三天后,判决宣布。法庭认定莱昂纳尔“部分言论确有过激之处”,判处象征性罚款一百法郎,缓期执行。实质上,这是无罪释放。

人群爆发出欢呼。克莱尔冲上前采访他,问他此刻最想说什么。莱昂纳尔望向法院门口悬挂的三色旗,缓缓道:“今天赢的不是我,是事实。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真相就永远不会流亡。”

当晚,他在塞纳河边的小酒馆写下一封信,寄往伦敦:

>“亲爱的维克拉姆:

>

>他们判我无罪,但我知道,真正的审判才刚刚开始。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一次胜利就变得公正,但它会因为一次次坚持而慢慢松动。你在做的事,比我更重要。我不属于任何土地,所以我能漂泊;而你不同,你是根植于故土的树,你的挣扎将决定那片土壤能否重新孕育春天。

>

>记住,写作不是逃离现实,而是刺入现实最深的刀刃。不要怕写出困惑,不要怕暴露软弱。真实的痛苦远比虚假的荣耀更有力量。

>

>若有一天《新黎明》出版,请寄我一本。我会在扉页写下:献给所有不肯闭眼的灵魂。

>

>??莱昂纳尔”

信寄出后的第三周,维克拉姆收到消息:他的奖学金被暂停,理由是“学术表现不稳定”。同时,家族来电催促他尽快返印,称“某些举动已引起不必要关注”。他知道,这是警告。

但他没有屈服。他把最后一笔积蓄交给印刷商,换来了五百册《新黎明》创刊号。封面是一幅木刻画:一只手从泥土中伸出,指尖触碰到初升的太阳。内页刊登了他的随笔《断裂的身份》,还有一篇翻译自雨果的演讲节选:“未来属于两个伟大事物??思想与和平。”

发行当晚,他在地下室举办了小型发布会。不到三十人到场,却包含了来自印度各地的学生代表。有人带来民间歌谣录音,有人分享农村调研笔记。当第一本杂志交到一位锡克青年手中时,那人眼眶湿润,喃喃道:“终于……有人为我们说话了。”

几个月后,《新黎明》穿越重洋,抵达巴黎一间狭小公寓。莱昂纳尔打开包裹,翻阅良久,嘴角浮起笑意。他在日记中写道:

>“革命从不需要万众欢呼才开始。它始于一个人提笔写下第一个字,始于一双眼睛拒绝再闭上。维克拉姆不再是塔库尔,也不是爵士之子。他是火种,正在风中静静燃烧。”

同一时刻,伦敦郊外的火车站,维克拉姆拖着行李箱踏上归途。车窗外,秋叶纷飞,大地金黄。他手中握着一本未完成的稿子,题为《夹缝之间》。他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或是监禁、或是放逐、或是无声的排斥。但他也知道,有些路一旦迈出第一步,便再也无法回头。

列车启动那一刻,他轻轻抚摸口袋里的手套??那只曾遗落在广场、又被洗净归还的旧物。如今它不再象征屈辱或尊严,而是一种提醒:弯腰拾起的从来不是别人给予的东西,而是自己选择成为的模样。

远方,恒河平原的风吹过稻田,拂过庙宇残垣,掠过无数沉默的脸庞。而在某个教室角落,一名少女正偷偷翻开一页《新黎明》,笔尖轻颤,写下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如果他们说我是卑贱的,那我还能相信什么?”

答案尚未到来,但提问本身,已是黎明的第一缕光。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